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聽完王振雄的話就冷哼了一聲：“呵呵，好囂張的口氣！”
“我莫如山進特遣署十年，當慶城署署長三年，乃是龍主親自提拔！”
“我倒想看看，什麼人這麼了不得，連我莫如山都不敢抓！”
王振雄原本並不想添油加醋，把莫如山算進來。
但是看林燁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儘管覺得可笑，卻也添了一把火——能讓他死得更慘，何樂而不爲呢？
他語氣諂媚地衝着莫如山問道：“莫署長，那您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對方如此張狂，我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啊。”
“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該抓的人就抓，我們特遣署抓人，難道還怕什麼打擊報復不成！”
莫如山這話十分霸道，盡顯高位者的倨傲。
在場的人也都衝着林燁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聽到了麼？莫署長開口，特遣署的人，想抓誰不需要報道！
就在衆人都等着看林燁如何收場時，他悠悠地開口了：“你還沒告訴你們這位莫署長，我的名字。”
王振雄哼笑道：“你難道以爲，即便告訴了他，結局又有什麼不一樣麼？”
“好，那我就跟他提一嘴，免得你不死心。”
言罷，他又朝着電話那邊說道：“莫署長您聽到了吧，那小子讓我告訴您，他姓林，叫林燁，還問您敢不敢抓他呢。”
王振笑着看向林燁，另一隻手手指還輕快地在沙發扶手上面敲打，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事實上，他並不認爲報上一個名字，會是自己輸的理由。
他已經在等着莫如山勃然大怒，然後下令讓他將人帶回去親自處置了。
然而等了半晌，沒有等到莫如山回話，只等來了他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你剛剛說，你要抓的人……叫林燁？”
聽到莫如山突然變幻了語氣，王振雄有些莫名：“對，對啊……”
那頭又問道：“而且，還是他親口說，讓你給我打電話的？”
此時的莫如山，說話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王振雄跟隨他幾年，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敲打的手指，還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是，是的，他還……”
“我問你，這個叫林燁的，長什麼樣子！”
從電話裏可以聽出來，莫如山的呼吸逐漸急促。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隨着他語氣的變幻，屋內王振雄的人，包括宋青在內，心裏都突然“咯噔”一聲。
莫非這個林燁真的跟莫署長有什麼關係？
王振雄嚥了一口唾沫，拿眼睛打量了一下林燁。
此時的林燁依舊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身體卻很放鬆，似乎絲毫沒有危機感。
他越是淡定，王振雄就越是不淡定，連忙給莫如山報告了一下他的長相，換來了那頭長久的靜默。
“喂，莫署長，你……”
“你不用叫我莫署長了。”
當他聽到王振雄描述的長相時，更是險些昏厥過去。
好不容易扶着辦公桌站穩，立刻對王振雄破口大罵：“連林……先生你都敢抓，是覺得自己一家三代都活膩了嗎！”
“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是特遣署的副署長，報上你的位置，我現在親自過去！”
莫如山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夜梟和白衣。
王振雄更是不可置信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看他焦灼的樣子，若不是莫如山不在眼前，他只怕早就給莫署長跪下了。
“署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是，他背後也就靠着一個袁航，不至於吧！”
王振雄此時已經徹底慌了，但還是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來，抱有一絲僥倖：“您該不會是責怪我打擾了您的午飯，跟我開玩笑呢吧？”
那頭的莫如山已經要氣瘋了，短促地喊道：“我TM連飯碗都要被你砸了，還有心思跟你開玩笑？”
這次，王振雄才聽出來，莫如山不僅不是開玩笑，而且還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你把電話給林……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了林燁身上。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看林燁的眼神，跟見了鬼沒區別。
之前還在諷笑的特遣署隊員，差點腿一軟直接給林燁跪下了。
至於宋青，更是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看到了死神將近，嘴裏還唸叨着：“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然而王振雄好像四肢僵硬了一般，恭恭敬敬地將手機遞到林燁面前時，他卻沒接：“這麼說吧，我聽得見。”
電話那頭的莫如山在面對林燁時，截然不見剛纔霸氣的態度，而是變得無比卑微：“之前就聽聞林先生駕臨慶城，一直沒敢貿然打擾，結果鬧成了今日的誤會，還請林先生千萬見諒！”
“屬下早年得先生提拔，至今銘感五內不敢忘懷。”
“還請先生念在早年的幾分情面上，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這就過來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其實從背景音中，不難聽出此時莫如山已經在路上了。
但沒有林燁的允許，他也不敢擅自過來。
林燁聞言，擡眸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振雄。
此刻的王振雄，腦袋垂得恨不得塞進褲襠裏，驚恐寫滿了那張胖臉，拿着手機的手都在拼命顫抖。
他想不通，自己不過是來幫忙撐個腰，處理一個剛剛冒頭的青瓜蛋子而已，怎麼會招惹上連莫如山都諱莫如深的人物？
這小子到底是誰啊！
早知道這個結局，半小時之前，哪怕讓他得罪了宋家，失去這棵大樹，他也絕對不會來！
林燁看着他害怕的樣子，淡然地衝着那頭道：“看來莫署長這些年攀上了大樹，已經不需要我了。”
“既然莫署長剛纔跟你的屬下如此同仇敵愾，那麼你們不如也共沉淪吧。”
“特遣署的位置，還是讓給別人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