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卿整理了一下領帶,雙手插兜就往門外走。
按住曹茂的吳寬也鬆開了手,跟隨着他離開。
這時,門口卻出現了一道突兀的聲音:“打了人,砸了東西就想走,天底下只怕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
聽到聲音有些熟悉,鄭少卿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見林燁信步從安全通道走來,似乎纔剛從樓下上來一般。
他面無表情地朝着會客室看了一眼,開口問道:“曹總,您沒事吧?”
聽到林燁這麼問,曹茂在驚喜之餘,立馬會意:“你到哪去了,怎麼纔來!”
林燁若無其事地達到:“晚飯喫多了,散了散步,不過還好,沒來晚。”
他的出現,鄭少卿說不意外是假的。
這個時候能出現在星輝的人,當然不會簡單。當看到林燁的一剎那,鄭少卿還以爲他就是星輝的老闆。
可轉念一想,卻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頗爲可笑。
他若是星輝的老總,又怎會跑去給顧眉煙當保鏢呢?
至於顧槿縕,又怎敢得罪這樣一個慶城新貴呢?
況且他聽陸徵送來的人說了,林燁家中在七年前就破產了,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一個人外出打拼。
這些年做出了些成績來了,也賺了點錢。
不過短短七年的時間,想要建立起星輝這麼龐大的產業,無異於異想天開。
所以他的出現,鄭少卿沒再多想。
女祕書陳靜一看到他,就想起了那日自己被顧鴻深當着衆人的面訓斥,頓時一張俏臉佈滿了怒意:“是你?”
“呵呵,那天得罪了鄭少,我以爲你早就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出現。”
“看來今天,你是時候爲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了!”
“哎,陳靜。”鄭少卿一邊挽着袖口,一邊道:“這位林先生現在可是顧鴻深顧老認準的女婿,日後是要入贅顧家的。”
“咱們到慶城來做生意,總要給東道主點面子吧,總不好動輒就對人家的女婿下手吧?”
他的這番話,實則是說給陸徵聽的。
他想看看陸徵對林燁是什麼反應,這纔好確認林燁的身份。
面對林燁,陸徵則連假惺惺的笑容都懶得給一個,擡手用手指勾了勾,後面立馬站出來兩名保鏢。
“聽到了麼,鄭少現在可是我的好朋友,得罪我的朋友,後果如何你們應該知道。”
“把他帶過來,給鄭少磕幾個頭,然後扔到監獄裏去跟雞姦犯在一起關幾年,算是給鄭少賠罪了。”
“顧家若是來要說法,就隨便給他安上個罪名就成了。”
他這番話說得十分輕鬆,似乎將一個無辜之人送進監獄於他而言,是多麼無關痛癢的事情。
林燁一聽,眼神便冷了下來:“這番話若是從鄭少卿口中說出來,我尚且可以理解。”
“但這些話從堂堂市首的口中說出來,就着實讓人不能原諒!”
身爲市首,他要做的應該是更好的爲百姓服務,爲普通人謀福利纔對。
從顧鴻深壽宴那日,陸徵就沒把這個想要攀高枝的青年放在眼裏。
但當他聽到“不能原諒”四個字時,眸中立馬閃現了幾分寒意。
他當了多年的二把手,始終被人壓着一頭。
如今好不容易登上了一把手的位置,放眼慶城已然是他說了算了,卻蹦出這麼個毛頭小子,張口就說不能原諒他,對他的手段品頭論足。
這對他而言,不是侮辱是什麼?
旁邊的陳靜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對市首不能原諒?你以爲自己是誰啊?
那天有顧眉煙撐腰,又是在顧家的地盤上,出出風頭也就罷了。
現在在陸市首和鄭少面前,還敢這麼猖狂,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要弄死一個人當然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但對於這兩位的身份而言,殺他一個無名小卒,也不過是拿錢了事而已。
真是不自量力!
林燁漠然地看向陸徵:“我乃是曹總的保鏢,今天你們闖進星輝,打了我的老闆,砸了我老闆的東西,卻要我下跪道歉,還要把我抓起來。”
“陸市首,難道慶城的法律是你一個人寫的?”
陸徵聞言,冷笑了一聲:“是不是我寫的,等你進去了就知道了。”
“小子,區區一個保安,能讓你站在這兒說這麼多廢話已經算我仁慈了。”
“既然你蹬鼻子上臉,也別怪我不客氣!”
他一聲令下,兩名保鏢便朝着林燁撲過去。
鄭少卿壓根連看的心思都沒有,更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陸徵身邊跟着的,都是部隊裏訓練有素的軍人,而且還是在役的精銳。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給市首當保鏢。
而這樣的人,不是普通的保鏢能夠比擬的。
拿下一個林燁,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然而緊接着,就聽到“咚咚”兩聲,那兩名保鏢就朝着鄭少卿和陸徵飛了過來。
吳寬反應很快,一腳將人踹開,才被讓他們二人被砸倒。
事情發生得太快,二人壓根沒看到林燁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只有吳寬眯眼看着林燁,衝身後的鄭少卿道:“鄭少,這個人有些身手。”
“跟你比呢?”鄭少卿皺着眉頭追問道。
吳寬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拿他跟我比,鄭少您是小看我了。”
想來也是,吳寬可是黃境高手,即便在武門內也算得上優秀了,怎麼可能被一個俗世的小保安給比下去呢?
林燁不管他們二人的交談,而是雙手插着口袋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
“打了我老闆,威脅我大老闆,砸了我星輝的東西……”
“今日,我給你們一個下跪道歉的機會。”
他定定地看向鄭少卿:“你卸了曹茂一條手臂,就還他兩條,這樣,我還可以當作今日什麼都沒發生。”
“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