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知道,穆厲庭是男人,王貴也是男人,男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放下身段,軟聲哄一鬨,一定可以挽回穆厲庭的心的。
季雪晴原以爲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再遇到穆厲庭,但剛纔聽到臺上主持人說1號主人居然花了兩千萬拍下維拉奇手稿時,她就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這個男人,花了兩千萬拍下一份普通的草稿紙啊,除了顯示了身份地位,就這幾張紙又有什麼價值呢?
穆厲庭就是一個天生的發光體,讓人心神俱往。
如果她跟了穆厲庭,那她的生活不但能回到從前,甚至將成爲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到那時,溫杳這個孟家的小姐又算得了什麼呢!?
季雪晴腳步慌亂,快步行到溫杳面前。
“你到這來做什麼?你走錯了吧。”她說。
溫杳斂眉答:“沒有走錯,這就是我在的包廂。”
“這可是1號,是穆厲庭的!”季雪晴氣急,你就算是孟家小姐又怎麼樣?也不能隨便進哪。
季雪晴不信,她魔怔了,滿心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將溫杳趕離這處之後,她就能進去找穆厲庭。這是她逃離現在這種噁心生活的唯一機會了。
“哦,”溫杳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繼續推入內。卻被季雪晴一下子握住手腕扯開。
溫杳有些惱了,心說這人這段時間是不是打擊太大,腦子都有毛病了。
木門從裏面拉開,莫助理出現在門邊,他們聽到門口的動靜時,猜到是溫杳回來了,卻久久沒見她進來,於是穆厲庭吩咐莫助理出門接她。
“溫小姐,怎麼不進去?”莫助理笑着問溫杳。
溫杳無奈地擡起手臂,連帶着還握在手腕處,要牽制着她的季雪晴的手。
季雪晴左手被她帶起,躲避似的迅速鬆開,掩耳盜鈴一般縮回背後。她當然認得穆厲庭身邊的莫助理,眼睛一亮。
“莫助理,我是雪晴呀,厲庭哥在裏面對嗎?好巧呢在拍賣會還能遇到,過來跟厲庭哥打個招呼。”與跟溫杳說話的聲音不同,季雪晴嗓音捏起來,瞬間綿軟了幾十度。
溫杳打了個寒顫,“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哎、你,”季雪晴生氣說,“莫助理,我剛好心提醒溫杳走錯房間了,難不成這是孟家的包廂?”
莫助理面無表情,公事公辦地解釋說:“沒錯,1號的確是穆總和溫小姐的房間。”
這回換溫杳被他的話嚇到,噎了一下。什麼叫她和穆厲庭的房間啊,聽起來很有歧義好吧!
“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季雪晴得到莫助理的證實,腦袋咚咚被重錘敲擊,只會喃喃重複着無意義的問句。
穆厲庭緩步行至門邊,他還站在門內,透過莫助理的肩膀處往裏看,是他清峻的身影。
他瞥了季雪晴一眼,在她驚喜的目光中淡淡移開視線,好像不認識她這人。
然後凝在了溫杳身上,說:“回來。”
他對她說,回來。溫杳心裏莫名一動,繞過莫助理擡步走進了房裏。
穆厲庭在她踏入之後,隨即立刻說道:“關門。”
莫助理應說好,在季雪晴還沒回神之際,“砰”的一聲,將門在她面前緊緊閉上。
大腦一片空白,季雪晴完全弄不清楚五分鐘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見到了穆厲庭,可是,穆厲庭和溫杳!?傳言孟穆兩家一向不和,他們怎麼走到了一起!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季雪晴蹲在門外,腳下一軟靠着牆邊蹲下,耳邊傳來服務員關切的詢問聲,她答不出話來,只顫抖着身子,淚珠一串串落下。
溫杳搶走了她的一切,她跟穆厲庭一起參加拍賣會,可她呢,只能陪在有妻兒的王貴身邊,任那個猥瑣的男人糟蹋。季雪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她的一切就是突然被毀了,而她正一步步踏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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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厲庭親自拎起茶壺,站起身來,彎腰爲溫杳的杯中滿續上。
臺上拍賣還在繼續,越往後的藏品越珍貴,同時也越發昂貴,但穆厲庭沒有再加入競拍。
“沒有想拍的了?”她問。
“嗯。”
他擡眸望了一眼臺上那華麗的古董瓷器,很快收回低眸細看手中茶杯,手指緩緩摩挲,好似那拍品瓷器還不如手中的茶杯更能勾起他的興致。
“你呢,還有想要的嗎?”半晌,穆厲庭問。
溫杳答說:“唔,世紀權杖吧。”其實也不是她想要,是幫三嫂拍的。
穆厲庭顯然是聽過這次拍賣會的壓軸拍品的。他臉上露出一絲贊同。
“世紀權杖是嗎?很好。”他淡笑道。
嗯?什麼很好,穆厲庭不會也看上了世紀權杖吧,要是他加入競爭,她哪裏還有活路。這人叫價可太狠了。
莫助理默,穆總說的很好,大約是覺得溫小姐有想要的東西,這很好。但溫小姐,似乎不這麼想,他觀察着兩人,爲自家穆總的未來憂心不已。
拍賣會來到尾聲,三件頂級藏品已經拍出了兩件,只剩這最後一件的世紀權杖。
四名保鏢將一米高的長形展臺護送推到臺中央,展臺上擺着一個玻璃櫃。
櫃內水晶臺託着一根橫放的權杖。
權杖黃金杖身,頭部形狀如一頂“皇冠”,冠週一圈鑲嵌滿璀璨的鑽石,託着頂端一個巨大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這是今晚價值最高的一件拍品,來自Y國。是1865年左倫王朝的國王查理三世的權杖,起拍價一千萬美元。”
這起拍價足以讓拍賣場內的大部分人望而卻步,接下來就基本上是二樓包廂客人的表演時間。
溫杳觀望情勢,還不急着加入競價,謀定而動。2號的那人今晚除了跟穆厲庭搶維拉奇手稿那次,之後再也沒叫過價,溫杳有種預感,他就是奔着世紀權杖來的。
當達到五千萬美元之後,加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不少人退出了競拍。
“2號,五千五!”
溫杳露出了個瞭然的笑容,他們的鄰居加入競拍了。
她舉起手中的牌子晃了晃,臺上主持人擡頭看到,“1號,五千六!”
“5號,五千七……8號,五千八……2號,六千!”
溫杳手上不緊不慢地舉牌,姿態閒適,她撐着下巴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