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未免也太難追了 >第 117 章 “不是有意的”
    第二天早上週樂琪被手機鈴聲叫醒,電話是嚴林打來的,她想接,但擔心吵醒睡在自己身邊宿醉的他,因此還是輕手輕腳地從牀上起來想去房間外面接。他有點被驚動,手在她腰上摟了一下,她又輕輕把他的手拿開,然後才走出房間。

    “喂?”

    “人找到了,有些收穫,”電話那邊傳來嚴林略顯疲憊的聲音,“你們要見她嗎?要的話我帶人過去。”

    嚴林說話總是簡潔有效,且似乎總能給人帶來好消息,周樂琪原本還擔心羅思雨跑了會找不到人,現在心是放下了大半,立刻說:“要見要見,你直接把她帶過來吧。”

    說着報了皓庭的地址。

    嚴林很快記了下來,並說:“半小時就到,不麻煩的話幫我叫個咖啡。”

    周樂琪說好的,電話剛掛斷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人就被他從身後抱進懷裏了,他大概是還有點頭暈,說話時聲音也有點不清楚,問她:“誰的電話?”

    她撇撇嘴,心想這人是佔她便宜上癮了,昨晚看他特殊情況纔多照顧了他一點,難道他還以爲他們復和了嗎?

    想得美。

    她又把他的手拿開了,回身很刻板地對他說:“嚴林一會兒帶羅思雨過來,你趕緊收拾一下吧。”

    周樂琪叫了個早餐外賣,另外給宿醉的侯梓皓弄了杯檸檬水,他從樓上的房間下來時才發現家裏被重新收拾過了,那些白布都不見了,環境因此而變得跟他記憶中的家更爲相似。

    讓他有些恍惚,覺得都是做夢。

    而坐在餐廳喝豆漿的那個女孩兒卻是很真實的,她擡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上發愣的他,皺了皺眉,問:“少爺,你在等我把飯給你端過去?”

    一句話把他拉回現實,明明是在埋怨他,可卻莫名讓他心裏變得很踏實。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到餐廳喫早餐,剛喫完對講電話就響了,可視屏幕上是嚴林和一個不太熟悉的女性的臉,侯梓皓走過去開了門。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上樓來了,房門打開的時候嚴林先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一臉濃妝顫顫巍巍的羅思雨。

    嚴林找羅思雨的這個過程可不容易。

    最初他當然也是到她家那裏去堵人,但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着人影,於是估計她是跑了,沒辦法只能轉而另找路子。

    昨天下午他讓周樂琪截圖了一下丁鵬的朋友圈發給他,仔細翻過圖片以後找到了幾個他平時經常出沒的場所,其中有一個酒吧,在那裏丁鵬發過自己跟羅思雨的合影,嚴林於是決定去那裏碰碰運氣。

    去的時候酒吧還未營業,他等到晚上七點才從一個酒保那裏問出羅思雨這個人,對方說她的確在這家酒吧賣過酒,但前段時間已經離職了,嚴林問爲什麼離職,酒保說,害,幹這一行哪有長久的。

    本來以爲線索要斷在這兒,所幸後來又有一個賣酒的女侍應生經過,看到羅思雨的照片臉上露出很不屑的神情,說:“人家哪看得上這麼樸素的工作呀,帥哥你要找她不如去嘉琳路轉轉,可貴着呢。”

    說完就蹬蹬蹬地走了。

    嘉琳路有好幾家夜場,環境都比較複雜,嚴林沒辦法只能一家一家進去找人,裏面的音樂開得震天響,待久了耳朵都會疼。

    偏巧這時候米蘭還給他來了個電話,一聽他這邊鶯歌燕舞的就開始陰陽怪氣了,擠兌他說:“喲,嚴律在休閒呢?那我不打擾了。”

    說得他直嘆氣,不得已又中途出去解釋,說他在a市,不是來玩兒的,是在查案子。

    米蘭不太買賬,還是各種酸各種諷刺,逼得嚴林沒招兒,只能跟她交了個底,說:“別鬧,是爲了猴子的事兒,你閨蜜也在,實在不信你就問她。”

    這下可鎮住了米蘭。

    她是沒想到嚴林已經和候神見面了,而且聽上去心平氣和還在給對方幫忙,一時之間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不過嚴林眼下確實沒時間跟她細講,就說:“等我這邊兒結束以後再給你電話,先掛了。”

    想了想,怕她不高興,語氣軟了下來,又補充:“回去給你帶禮物。”

    嚴林在嘉琳路待了一整夜,後來總算是逮到了人。

    那天的羅思雨依然跟見周樂琪的那天一樣打扮誇張,十個手指頭有一半戴着戒指,每個戒指上都鑲嵌着大到一看就是假的寶石,從包間出來的時候簡直是爛醉,搖搖晃晃腳下都不生根。由於嚴林本來就跟她不熟,再加上她當時畫着濃濃的煙燻妝,臉上亂七八糟都快看不清五官了,因此着實讓嚴林費了一些力氣才辨認出她。

    她一開始也沒認出嚴林,因爲喝得太醉眼前已經有點模糊了,還以爲對方只是個來搭訕她的帥哥。她心裏正美,覺得自己魅力無限,剛伸手要去摸嚴林的臉,耳朵裏就落進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的是:“羅小姐,我是周樂琪小姐的律師,可以跟我談談嗎?”

    很顯然,羅思雨是不必接受跟嚴林的談話的。

    他只是個律師,又不是警察,沒有權限跟她約談,然而很顯然羅思雨並沒有這樣的法律常識,“律師”兩個字所帶來的威懾力十分充足,她幾乎是一下子就被嚇得醒了酒,由於做賊心虛,她甚至在聽到“周樂琪”這個名字的瞬間人就麻了,根本不需要嚴林採取什麼其他高明的話術。

    此刻她抖如篩糠地坐在侯梓皓的公寓裏,臉上的大濃妝已經花了,看起來非常狼狽不體面,根本不敢擡頭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周樂琪和侯梓皓,場面由嚴林穩妥地把控着。

    “羅小姐,”嚴林把手上的咖啡放下,嚴肅而平穩地開了口,“前天的車禍我們已經報了警,警方斷定這是蓄意謀殺,已經開始了對嫌疑人身份的調查,相信不久對方就會落網……”

    這當然是假話,警方什麼時候斷定是謀殺了?再說什麼時候抓到人也不一定,可是這麼虛的話由嚴律師一說就顯得很逼真,羅思雨一看就是信了,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故意傷害罪定罪比較重,三到十年有期徒刑,”嚴林繼續刻板地說道,“我們懷疑你與這起案件有關係,如果你能主動坦白案件經過,我們將有機會爲你爭取減輕量刑,不知道你本人是否……”

    他還沒說完早已準備好的臺詞,羅思雨的心理防線就已經被擊潰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隨後又噗通一聲跪下去,忽然就開始痛哭流涕,對坐在自己面前的周樂琪和侯梓皓不停地彎腰鞠躬,眼淚把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妝容弄得更花了。

    他們只聽到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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