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撒嬌的小朱雀 >第 68 章 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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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整了一日,隔天怎麼也得忙活起來了,畢竟是打着治水的旗號來的,又不是真來玩的。何況這次治水出不了成效是要遷城的,以前沒來過這地,還以爲江州百姓的腦子是被水泡了,如今看來倒像是朝廷多管閒事。可國庫的銀子不是無底洞,盛景棲也不想做惹民怒的惡人,他是沒前人的那個福氣享清閒,還是得老老實實辦差。

    一大早,趙謙霖就領着衆人在城內外四處轉悠,一會看看新修的河道,一會敲敲樓房的欄柱,如數家珍的講着這是何物,修於何時,有何用途。

    等把城內外說了個大概,天都要黑了。盛景棲之前不置一詞,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等回了府才慢悠悠的開了金口:“趙大人治水還真有一套,江州城雖偏遠,卻井然有序,哪像是受過災的,倒是讓我們這些領着皇命的混日子了。”

    趙謙霖笑了笑,謙虛道:“王爺過譽了,咱們這也是身經百戰,久病成良醫麼。”

    盛景棲:“這麼說,城外的吊腳樓,內城的河道,連船造橋這些事,都是大人一人的主意?”

    趙謙霖連忙推脫:“不敢不敢,老臣哪有那個本事,這都是江州百姓自己摸索出來的,老臣不過是代爲轉述罷了。”

    盛景棲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樣啊,我看大人和國師頗爲熟稔,還當這些法子都是國師提的。”

    趙謙霖被盛景棲這話噎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位王爺到底知道多少,不敢亂答,悄悄瞥了一眼國師面色如常的樣子,穩了穩心神說道:“國師當年能來江州治水已是天恩,老臣哪敢用這些小事來勞煩國師,何況有些點子若非國師的提點,下官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盛景棲:“可即便如此,大人整修河道,修葺房屋,安撫災民,樣樣都做的不錯,隨便上報一件,大人也早該平步青雲,怎會這把年紀還在江州這個窮苦之地蹉跎。難道是有人搶了大人的功績?還是歷來治水的官吏故意瞞報?”

    “沒,沒有的事,沒人搶老臣的功績,是臣自己不想走罷了。”趙謙霖冷汗都下來,這事不說清楚,麻煩可就大了,“之前不是沒有官員想替老臣請功,是老臣自己給推拒了。老臣無大才,能留在江州已是足夠。”

    盛景棲半開玩笑道:“那趙大人還真是偏安一隅啊,也不知這江州城是好在哪,一個個的都被勾了魂似的不捨得走,莫不是藏了寶貝?”

    趙謙霖賠笑道:“這窮鄉僻壤的哪有什麼寶貝,不過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故土難離罷了。”

    “如此說來,是本王淺薄了。”盛景棲見問不出什麼了,趕人送客,“今兒逛了一天了,趙大人回去好好歇着吧,還有的忙呢。”

    趙謙霖如獲大赦,微微鬆了口氣,忙不迭的告退:“那下官退下了,王爺也好生歇着,有什麼事吩咐下官就是。”

    趙謙霖退了下去,屋裏就只剩了盛景棲和國師二人。

    盛景棲拿起桌上擺着的紅色小果子,漫不經心的說道:“趙謙霖是個會辦事的,可惜啊,嘴裏沒個實話。”

    國師冷眼看着他:“你含沙射影的,到底想問些什麼?”

    “我問些什麼?”盛景棲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不是國師故意有所隱瞞嗎?”

    “工部的人已經查過,江州房屋所用的木頭並非朝廷撥下的樟木,而是棠木。此棠木和普通棠木不同,木質堅硬,耐腐防蟲,且內層中空,隨時可拆解爲舟,看其紋理皆爲千年之久,比大宣皇宮的金絲楠木還要珍貴。江州年年洪澇,普通棠木尚且難以生長,趙謙霖哪來的那麼大本事,去弄滿城的千年棠木來?”

    國師默不作聲,等着盛景棲繼續說完:“另外,江州城的百姓水性似乎也好過頭了。”

    國師:“江州多洪澇,水性好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盛景棲:“可上至八十歲老叟,下至三四歲孩童都能入水化魚,這可就稀奇了。”

    “國師,你自請來江州治水,那咱們如今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此刻還瞞着我,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國師靜靜的看了盛景棲一眼,說道:“的確是棠木不假,也不是普通的棠木,而是沙棠。”

    “沙棠?”

    “崑崙之丘,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國師慢慢說道,“這御水之木放在上古也是難得一見,何論現在,你沒說錯,江州是藏了不少好東西。”

    盛景棲瞭然,扔下手裏的沙棠果說道:“怪不得江州的水患一年比一年嚴重,死的人卻沒增多少,之前我還只當是下面的人瞞報,現在看來還真是另有乾坤了。”

    “可這些沙棠又是從哪弄來的?”

    國師:“這件事你不該問我,這些沙棠的來處你屋裏那位比誰都清楚。”

    盛景棲回屋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屋裏沒有點燈,黑的很,他徑直挑開了牀幔,見丹燚已經睡下了,便輕手輕腳的換了衣物,慢慢躺在牀上,輕攬着被褥裏的人。

    丹燚緩緩睜開眼,帶着鼻音道:“你回來了。”

    “嗯。”盛景棲說,“怎麼還沒睡?”

    丹燚:“睡了一天了,這會不困,等你呢。”

    盛景棲摸了摸丹燚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不困也眯一會養養神,這腦門燒的,都要成小傻子了。”

    丹燚輕笑:“睡昏了頭不也是傻子?我悶得慌,和我說說你今日都做什麼了。”

    “恩……,也沒做什麼,就是在城裏四處逛逛,看看新修的河道,城中的房屋什麼的。”盛景棲閉着眼,邊養神邊哄着懷裏的人,“這趙謙霖年紀雖大,但辦了不少事,只是嘴裏沒什麼實話,一字未提滿城的沙棠樹是從哪來的。”

    “沙棠?”

    丹燚猛的從盛景棲懷裏坐起身,不可置信的重問道:“真的是沙棠?你沒有弄錯?”

    這兩天丹燚不是發燒就是夢魘,過的暈暈沉沉的,哪裏會注意江州的房子用的是棠木還是樟木,此時乍一聽聞,反應大的讓盛景棲不想起疑都不行。

    他想起國師的話,睜開眼,一錯不錯的看着丹燚,慢慢說道:“沒有弄錯,是沙棠,還是千年份的,國師也承認了。”

    丹燚喃喃道:“不可能啊,那個地方明明設了法陣,他們怎麼進去的。”

    這下連審都不用審了。

    盛景棲直接問道:“你知道這些沙棠在哪?”

    “知道。”

    盛景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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