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重錦官城 >第 24 章 第 24 章
    回家時候,陸祥正在院子裏指點虎頭耍棍子。陸舟蹙了蹙小眉頭,不贊同道:“三哥,你傷還沒好,應該回去好好躺着的。”

    陸祥不在意的擺擺手:“一道小口子而已,你也知道,我一向閒不住的。”

    陸舟就搖晃着小腦袋跟七七吐槽:“怪不得娘總擔心三哥說不上媳婦兒,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還指望他能愛惜什麼呢。”

    他將書籃放回屋裏,趁着沒人注意,把系統空間裏的藥片拿了出來。糾結道:“直接給三哥喫麼?這藥片苦不苦呀。”

    七七指點他:“你可以把藥片碾碎用溫水衝開,衝開後水是沒有顏色的,看不出來加了東西。”

    當然,味道肯定是有的,畢竟藥嘛,哪有不苦的。

    陸舟四下看了看,拿過她娘針線笸籮裏的剪刀,乒乒乓乓幾下就把藥片砸的稀碎,然後用小手攏着收到掌心裏。去廚房拿了個碗,將藥粉掃進碗裏,拎起桌上蔣氏晾的溫水壺將藥粉衝開,直接用手指攪了攪,果然藥粉融在水裏看不見了。

    陸舟一臉驚奇。

    七七忍不住道:“宿主你洗手了麼?”

    陸舟:“……沒事兒,我三哥糙,他不會介意的。”

    陸舟捧着碗屁顛屁顛跑到院子裏,仰着頭對陸祥道:“三哥,喝口水吧。”

    陸祥笑着接過碗:“呦,四郎這麼心疼三哥啊。”

    他牛飲一般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苦味瞬間蔓延,他當下苦了臉,道:“四郎,三哥哪兒得罪你了,你居然在水裏泡黃連!”

    他伸手就要去抓陸舟,誰料陸舟呲溜一下跑了。只剩陸祥在原地皺着眉,一臉滑稽。

    虎頭一瞧,登時樂了。陸祥狠狠瞪他一眼,虎着臉道:“不許笑!”

    過了好半天,陸祥嘴裏的苦味方纔淡去。陸舟扒着門框暗中觀察,見他三哥眉頭舒展,似乎沒事兒了。這才挪着小腳過去問:“三哥,你有什麼感覺麼?”

    陸祥一腦門問號:“啥感覺?”

    陸舟對着小手,眨巴着眼睛看着陸祥的肚子:“就是你肚子還疼麼?”

    陸祥感受了一下:“好多了。”

    陸舟伸着小手過去:“給我摸摸看。”

    陸祥忙按着他小腦袋道:“去去去,摸什麼摸,傷口才合上,摸裂了算誰的。”

    蔣氏也從廚房出來,喊道:“四郎,別鬧你三哥。虎頭也別練了,叫上喜兒豹子跟你幺叔認字去。”

    虎頭‘哦’了一聲,怏怏的放下棍子。

    陸祥就坐在一旁凳子上,聽幾個孩子奶聲奶氣的唸書,他也跟着唸叨兩句。在縣城混了這些年,師父也教他認了不少字,只是他光認識不會寫,好歹不至於被騙就是了。

    院子裏擺了飯,陸祥一步一挪的蹭到桌旁,他娘蔣氏竟十分關愛的給他盛了一碗雞湯,連雞大腿都給他吃了。這讓一直放養的陸祥受寵若驚。

    他想了想,一個雞腿是孝敬爹孃呢,還是給弟弟呢,還是給侄子侄女呢。

    蔣氏看穿他心思,便道:“給你的你就喫,把身體養好纔是要緊的。”

    陸祥笑嘻嘻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滿倉哼了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祥:……他就知道他爹沒好話。

    飯後,陸舟又蹭到陸祥跟前,問他:“三哥你現在還有感覺麼?”

    陸祥奇道:“你總問這幹嘛?”

    陸舟臉不紅氣不喘道:“關心你。”

    陸祥:……我信你纔怪。

    不過他又仔細感受了一下,竟不那麼疼了!

    陸舟得了這話,便又鑽回屋子裏,將另一片藥片碾碎了端到姐姐房裏。

    “二姐,給這位漂亮姐姐喂點水吧。”

    陸安本也是要倒水,正好陸舟送來,倒省事兒了。

    見陸安把一碗水喂下,陸舟才捧着碗跑了。

    陸祥就看着陸舟一下呲溜鑽那兒去,一下又呲溜鑽這兒來,就忍不住樂:“四郎成了咱家送水童子了。”

    稍晚些時候,陸舟正打着哈欠,蔣氏瞧他困了,便要哄他睡覺。卻聽隔壁陸安跑來,急道:“爹孃,那位姐姐醒了!”

    陸舟正點着小腦袋呢,聞言神情一震,推着他爹道:“爹,快去喊金大夫呀!”

    家裏大郎二郎都去縣城做工了,三郎又是個傷號,能動彈的還真就只有陸滿倉。他也不耽擱,匆匆套上衣裳,提着燈籠就往李家去。

    蔣氏想把陸舟哄睡,誰料這孩子呲溜一下爬下炕,跑隔壁去看熱鬧了。

    蔣氏頓時無語。

    梁瑛迷濛間睜開眼,先是被屋裏昏暗的燈晃了下眼。她眨了眨,方纔張開眼睛,正對上一雙乾淨的眸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那人便又驚又喜的喊了句‘醒了醒了’,便匆匆跑了。

    這時耳邊又有一道柔和的女聲響起:“你感覺如何?可能聽得到我講話?”

    梁瑛意識還有些渙散,隱隱聽着悶響,緊接着又是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稚嫩的童聲緊隨其後,嚷嚷道:“真的醒了呀!”

    一股巨大的疼痛襲遍全身,痛感讓梁瑛徹底清醒過來,她才猛然想到自己似乎是被一個男人給救下了。

    她身上包着紗布,一時不敢動彈,活動脖頸也只能看到她身邊的那個女子,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兒。

    “這是…….哪兒?”

    陸舟瞪着眼睛道:“是我家呀!姐姐,你還疼麼?”

    “我睡了多久?”

    陸舟歪着頭道:“哦,到明兒早上就剛好一天兩夜了。”

    梁瑛眉頭微蹙,她感覺自己傷的不輕,居然這麼快就能醒了。

    同樣感覺驚訝的還有金大夫,他仔細的摸着脈,好半響方纔確定人是沒事兒了。他頗有些納罕,最終也只得歸因於習武之人體質不同於常人。

    於是他開了個方子,道:“這位姑娘恢復的甚好,只要按時服藥,好生養着,不出十天便可下地活動了。只是她外傷頗重,若想不留病根,最好養上一個月。”

    這時陸舟擠了過來,小聲問金大夫:“金老伯,是不是姐姐醒的太快啦?”

    金大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在李府是聽李老夫人提起過這孩子的,卻沒想到他竟一眼看出自己糾結之處。便捋着鬍子道:“若按我原先預判,她這傷勢少說得三天人才能醒過來。”

    陸舟眼珠子一轉,在心裏跟七七說:“這藥片還真挺好使的。”

    七七:這還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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