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世書生 >第 62 章 龍筋天脈 召魂神術
    柳楠郢問:“龍筋天脈召魂術到底是什麼禁術?爲何你父王從人間把你召回是它?青君抽了自己的龍筋,也是它?”

    雲星玄道:“因使用這法術,耗費許多靈力不說,用的不妥,還會反噬自己,所以早在許多年前,龍族便將這法術列爲禁術了。但是若使用之人,心甘情願,願意費自己的道行和靈力,願意承擔這法術的反噬,也不是不可以用。龍筋、天脈、召魂,三者相輔相成,我父王可以舍了自己百年修爲,召我魂魄歸東海。青君也可抽了自己龍筋,變作法器,生死一搏。”

    “那青君就是因爲被這法術反噬,才一覺睡了一千多年麼?”

    “嗯。使用龍筋天脈召魂術,頂得住反噬就可以,這個在龍族,類似於人間的,民不舉官不究。可青君他,抽了龍筋,就是犯了大忌。在龍族,出賣龍身,是要受詛咒的。”

    “什麼詛咒?”

    “歷盡六道輪迴之苦。”

    青君不過一條僅長了十八年的幼龍,他怎麼可能劈得了三清震坤鈴。他龍筋已斷,三魂七魄飛散了個遍。待龍王聽得東海之底,沉浪翻海的巨響時,青君已經昏死過去。

    龍王廢了許多靈力,上天入地,使了許多法寶,纔將青君的三魂七魄聚攏到了一起,可是他抽龍筋時,已經斷了生的念想,碎魂殘魄,醒來是不可能了。龍王只好將他放到東海之底,以水底浪花日日撥弄伏羲琴,用琴音助他早日拼好魂魄。

    他那七魄中,只有一個魄是完整的,可沒想到,即便身體沉睡在東海之底,他的那一魄仍要去經歷六道輪迴的詛咒。

    東海龍王只好將岑渙羽的法器蟾閣璧護在青君一魄之中,隨他經歷六道輪迴。並讓河伯楚山濟守在他身邊,保護他。

    柳楠郢靜靜聽着雲星玄講來,他雙肘放到石桌上,手交叉護肩頭。

    原來岑清壠就是青君,原來他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還用兩道輪迴,救了自己。他從前總覺得,日子那麼長,自己等了他一千年,已經足以讓滄海變桑田。

    可他突然發現,岑清壠的苦和難,竟比自己還要曲折難捱。

    阿壠他,在這麼煎熬的月月年年裏,還生生世世,一片冰心,戀着自己。

    故人重逢,時光飛逝,眨眼間,竟過了三日。

    柳楠郢再三叮囑玄兒,既然青君不記得兩人過往,切莫讓他知曉。他寧願如上一世前頭那幾年,他默默守護在岑清壠身邊,也不想如上一世最後那幾日,阿壠知曉了他和自己的前世今生,不多久又因戀他,愛他,爲他而亡。

    柳楠郢又在輞川別業中發呆了半日,總算收整好心情和自己的心意,去浮生酒肆找青君。

    他才入得浮生酒肆,就撞進了一人的懷抱。

    那人穿着一襲青衣,風度翩躚,高他半頭有餘,只是臉上,帶着一個面目猙獰的麒麟面具。

    是青君。

    青君找了柳楠郢三日,不見回來,派去打探消息的霸下也不知所蹤。他想起,此前霸下說,萱君公主也在此間,那不若先去跟姐姐道歉,這纔要出門,就守株待兔般,撈到了人。“喲!這不是柳公子嘛!怎麼?次次總往我懷裏鑽!”

    “……”柳楠郢一時愣住了,他還沒想好如何面對這人,就撞上了。可他忽覺又喜又傷,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索性就趴在那人的懷抱裏,不鬆開了。

    他擡手抱住了青君的腰,將頭埋到他脖頸間,去嗅他的味道。與前世不同,與前前世不同,可這味道,也是他,那個讓他沉迷的人。

    “你……”青君感覺有手環住了他的腰,竟嚇得不知說什麼,“你……”他發現自己話說的磕磕絆絆,於是清了清嗓子,“不過三日沒見,這麼想我麼?”

    柳楠郢那藏在青君懷裏的臉,不禁一笑,果然一世比一世更調皮,他只好說,“嗯。像是這麼回事。”

    “什麼意思?”青君以爲自己聽錯了,到底柳楠郢說的是三日沒見是這麼回事,還是想他是這麼回事。

    “哦。”柳楠郢起身,放開了懷抱,朝着水榭走去。

    浮生酒肆,人來人往,紅燈初上,又是一夜紙醉金迷。

    兩人坐在酒桌前,對面而坐。

    柳楠郢已經瞧着青君在他面前喝掉三壺仙人醉,可他好似沒什麼變化,主要這面具也瞧不清,只能看到青君就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他伸手去碰了碰青君的胳膊,“太子?太子殿下?青君?”

    青君聽得他叫到第三聲,才如夢初醒,“嗯?你喚我?”

    “哦,我以爲……你醉了……”

    “哦,”青君笑了一聲,“柳公子,你這分明是在灌我酒啊。怎麼?你對我生了什麼企圖之心?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後悔拒絕我了?”

    “嗯。後悔了。”

    青君冷笑,“呵。我不信。說罷,發生什麼了?難不成找到你徒弟了,又要同我借仙丹?”

    “我確實找到我徒弟了,不過,她活的好好的。不同你借東西。”柳楠郢拿起一壺仙人醉,直接仰頭倒入喉中,似在爲自己壯膽,他拂袖擦了下嘴角的酒,“總之,我活了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想明白了,想換個法子活。”說着就伸手去摘青君面具。

    還好青君未曾醉酒,往後一閃,躲過他的手,“你換個法子活?那就換唄!你摘我面具作甚!”

    柳楠郢伸出的手並未收回,順勢又後挪了一分,“嗙!”一聲打在青君的枕骨上。

    青君完全沒想到,他會偷襲,只來得及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他,“你……”說着就朝後倒。

    柳楠郢胳膊撈住了青君脖子,他站起身在青君身後,將人攬入自己懷中,嘴角噙着一抹笑,“廢話真多。”說罷,抱着人朝着水榭走去。

    柳楠郢將人扔到牀榻,給他脫了鞋,擺腿上牀。而後,坐在牀沿上。好似上次,這個時候,他才伸手,青君就醒了。他似期待他醒,又期待他不醒。

    本就是伸手摘面具的事,一個動作而已。他竟然糾結了起來。

    玄兒已經清楚明白告訴他,青君就是岑清壠,他不禁問自己,究竟在幹什麼!揭開面具確認一下?然後呢?他竟然猶豫了。

    猶豫間,青君已經醒來,柳楠郢敲他後頸的力度並不大,能從浮生酒肆的酒樓暈到水榭已是極限,還得歸功於此前青君胡思亂想了三日,睡得不大好。他心裏不太高興,這個臭書生,看着斯斯文文的,竟也使得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偷襲、敲暈、把人扛到牀上!他想着想着就有些生氣,腹誹着,本太子倒是要瞧瞧,你想做什麼!你敢做什麼!

    青君閉着眼睛,就等着他動作。

    柳楠郢終是伸手,摘下了面具,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即便額頭上有兩個黑色的角痕,也掩蓋不住的傾城絕色,交纏的眼睫似在抖動,只要一開一闔,便是日光照拂人間。

    他輕輕觸碰了一下眉眼,而後是別緻的鼻,淡粉的薄脣,那動作小心翼翼,似是不忍心去觸摸人間至寶。

    青君忽覺面上一片清涼,全然沒想到,經過上次摘面具不得,他竟還會有此一招。但是眼下面具已摘,真容已露,只好繼續裝睡。

    可這柳公子在做什麼?青君覺得面上癢癢的,他居然在撫觸自己的臉。青君忽覺胸腹中火氣只往頭上躥,他咬緊牙,心道,先用法力壓制一下。可……可……這是什麼!他忽覺脣上覆了一個無比柔軟的什物!

    柳楠郢摸到他脣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瘋了。管他呢!瘋就瘋吧!他壓下身去,直到脣自己冰冷的脣觸碰到了那個溫熱的脣,他發現自己竟是抖的。

    他顫顫的將兩片脣,貼到那裏,他閉上眼睛,感受那種久違的溫度和柔和,還有自己,壓抑了許久的情感。

    青君發現自己被偷吻了,渾身瞬間繃緊,不自覺睜開了眼睛,就見不過咫尺的人,閉上了的朗月星目,汩汩的留着淚,他似整個人都是抖的,像在試着深入的吻自己,又像在試着離開自己的脣。

    這一刻,青君發現自己動了情。他脣齒微啓,趁着身上之人閉着雙目,主動吻了上去,同時,伸出兩手鉗住他在自己懷中。

    柳楠郢知曉自己在流淚,他未曾睜開眼睛,意識到有人反客爲主,吻了自己時,他只是眉頭微蹙。而後,如沉淪深海,閉着的眼睛隨着海浪,混着海水的,鹹鹹溼溼的,輕輕抽泣着,深深的吻着那個人。

    他們呼吸相貼,肌膚相觸,不知是情/欲還是思念,不知是衝動還是眷戀,吻得難捨難分,用盡力氣。

    記不得到底是誰先主動的,分明是白衣書生壓在青衣公子懷裏,可那青衣公子卻佔了主導似的,他似個少年,衝撞且青澀,吻的彼此只聞得見對方的氣息。

    吻的彼此上天入地,沁成軟水。

    可他還似不滿足,抱着那人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細細密密的開始尋他耳後的方寸之地。

    萬籟都寂,浮生酒肆夜裏的醉生夢死和亂耳絲樂,竟都遁的了無影蹤。

    水榭之中,只餘喘息的嘔啞,牀幔的吱呀,混着衣料的糾纏、幔帳的拉扯,嘲嘲哳哳,讓人浮想聯翩……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本該滿是雲雨霧氣的房間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兩人衣帶漸散,可仍是齊整的穿在身上,眼下,一雙並排躺在榻上,盡望着牀頂的紅色幔帳,聽着屋外潺潺雨聲,竟然,都不肯在繼續,都躺在那裏,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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