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清晨。

    彩雲之南的天空是這般的湛藍,天上落下的水是如此的清澈。萬涓成溪,潺潺匯入滇中高原壩子的一個湖泊裏。放眼眺望,天連着水,水連着天,粼粼抖動的湖面像一塊鋪開的巨幅綢緞,盪漾起一湖碧波輕浪。

    藍盈盈的湖水輕吟淺唱着,這湖裏的每一滴水珠都寫滿了詩情,每一絲湖風都縈繞着畫意,每一灣清波都涌動起一個美麗的傳說。不信你聽,湖心深處行駛着的一隻打漁船上,一位容光煥發的老漁翁正在一邊撒網,一邊唱着人魚姑娘的動人傳說。

    突然,老漁翁歌聲戛然而止,只見他迅速丟下手中的漁網,一個猛子扎進深水區,在水裏撲騰好一陣後,從冒着大氣泡的水域裏拖拽着一個身穿紅色救生衣的青年爬上了漁船。

    奇怪的是,這青年腰際上還系掛着一截長長的繩索,累得直喘粗氣的老漁翁爬在船舷上,拉啊拉啊拉……一會後,水裏又拽起一個同樣身着紅色救生衣的人。等老漁翁把那個口含呼吸器的人弄上來一看,阿嫫滴滴,老天爺,嚇死人了!

    這竟然是個人魚姑娘一般俊俏的大閨女。

    驚呼着的老漁翁,趕緊去探這二人的脈博。還算好,感謝老天爺庇佑!雖然兩個人身體已僵得像一砣冰,但脈象和呼吸還在。向老天禱告着的老漁翁,連忙在船艙裏生起一堆火,將兩人移近火堆旁取暖。然後,轉身去船頭熬煮驅寒的薑湯去了。

    一會後,老漁翁端來滿滿一鍋薑湯,那先上來的青年已經醒來。只見他懷抱着那姑娘,輕拍着她的背脊,連聲喚道:“洛洛,醒醒,醒醒,沒事吧?”

    在他急切的呼喚中,那個極度虛弱的姑娘眼睫翕動了幾下,嗆咳幾聲,摟抱着她的青年一下淚流滿面,開心的叫起來:“洛洛,洛洛,我們終於回來了。”

    被老漁翁救上來的這對青年男女,正是歷經劫難回到地表上的莊嶠和黃洛洛。看着疲憊不堪、衣衫襤褸的兩個年輕人相擁而泣,老漁翁關切的問:“你倆個是來雲南旅遊的客人吧?可憐了。你們不知道,我們這撫仙湖神祕得很,不單單是我們國家蓄水量最大、最深的高原湖,下面還很深很深,至今都沒有人知道它能通到哪裏去。”

    “啊?老伯,這裏就是撫仙湖嗎?”老漁翁一口濃重的雲南方言,在此時的莊嶠聽來,是如此的親切和激動。

    “對了嘛,這個就是撫仙湖。你們看那邊湖岸上,最高的那座山叫做玉筍擎天,山頂像不像個大鐘,我們本地人都叫金鐘山,這個也是我們撫仙湖最顯要的標緻嘛。還有湖對面的石寨山上,還出土過不少國家古文物呢。”說話的老漁翁,滿心滿眼都透着自豪感。

    看到眼前兩個年輕人猛一下變得驚喜交加,老漁翁又朝他們俯下身,神祕的說道:“聽我們老輩人講,這湖生來就沒有底。據說很古老的時候,水裏沉下去一座城,裏面的金銀財寶那是多得數也數不清。是真是假,到現在也沒人能知道,我們都當作傳說,一代一代往下傳着講嘍。哈哈……”

    撫仙湖……金鐘山……水下沉城……

    這是多麼熟悉而遙遠的字眼啊,老漁翁提到的這些東西,在滇王嘗稷的古帛書中都有提到過。不過,對此時的莊嶠和黃洛洛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活着,纔是最好的幸福。

    此時此境,船艙裏相依相偎的兩個人,擡頭看到山頂上那輪初升的太陽時,他們寧願剛剛經歷的一切過往,都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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