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說,在平谷關藏有叛匪?”
徐浩然大驚失色。
“陛下,臣在此駐守許久,並沒聽說過!若有這種事,我徐家軍十幾萬精銳,一定將叛匪一網打盡,一人不留!”
“不可!”
徐浩然本來是表忠心,卻沒想到李廣寧陡然變色,
“你絕不能傷了那人性命!若是能夠遇到他,一定要將他好好地帶回來給朕,不能叫他受傷,更不能取他性命……”
李廣寧一聲低吼,聲調卻更加嘶啞。他極爲激動,盯着徐浩然的神色也分外嚴厲。
“陛下恕罪!”
徐浩然趕緊謝罪,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陛下氣喘不已,喉中帶着些許嘶啞。徐浩然突然意識到,陛下的嗓音,怕正是所謂急火攻心——不知是什麼事,叫大燕的皇帝這樣焦灼,竟然到了失聲的邊緣?
還是王禮替徐浩然解了圍。
“陛下所言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此人學問出衆,相貌極好,溫文爾雅,談吐不俗。若是你見過這樣的人,又在邊貿集市附近流連,你一定要如實稟報!”
王禮的話讓徐浩然更加驚訝。
“學識好,相貌好,談吐不俗……您說的這是叛匪?”
“此人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證他的安全。”
李廣寧似乎也恢復了冷靜。他長嘆一聲,
“徐愛卿,朕也不過是心中焦灼。並非真的怪罪你。你去吧,朕到此處的事情,你不要張揚。只是朕說的這個人,你回去細細查勘——但凡有一絲可能,就一定要報給朕知道!”
徐浩然接旨,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這人,有什麼特徵?陛下能否給臣一些具體提示?”
“他……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妖孽人物。叫人看了一眼,就絕忘不掉……哪怕用光了一輩子的時間,也必須將他找出來!”
李廣寧喃喃,自嘲般一笑,
“徐愛卿,就算千萬人之中,他也一樣是最耀眼的那個。若是見了他的面,你絕不會錯過他的。”
……
徐浩然離開後,李廣寧依舊站在原地,遠遠眺望着這草原風光。
“王禮,你說那封密報,會是誰傳來的?”
“老奴愚鈍,實在猜不透。”
“居然能夠動用諜報臺的渠道,直接送到朕的御書房中來……”
“陛下擔心其中會有陰謀?”
“陰謀?”
李廣寧冷笑一聲,
“朕不怕什麼陰謀!只要他真的有杜卿的下落,陰謀算得了什麼?冒上性命危險,朕也心甘情願!朕怕的是——他所謂手中握着的密信根本子虛烏有,也根本沒有什麼‘當年的真相’!”
“陛下稍安勿躁。”王禮忙勸說道,“自從得了這個消息,陛下您日夜不休,趕往這裏。老奴眼看您憔悴下去,心中實在是擔憂啊。陛下,想必杜大人也不會願意看到您這個樣子……”
“他若真的不願看到朕這個樣子,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背棄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