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儘量壓低身體。這邊草高,可以將你我都遮蓋住的。”

    一邊說,李廣寧一邊將杜玉章護在身下,又從身旁攏了些青草過來,藏起二人蹤跡。

    遠遠地,徐家軍騎兵們已經逼近了。

    “爲什麼……”

    “別說話。”

    李廣寧嘶啞聲線,就在杜玉章耳邊低聲響起。他口中噴出灼熱氣息,叫杜玉章身子一酥,臉上莫名紅了。

    李廣寧觀察片刻,見打頭的幾個徐家軍走遠了,才悄聲開口。

    “這一路上無處藏人,唯獨這邊草木繁盛。他們或許會懷疑有人,但沒空搜查,只怕要放箭試探。”

    李廣寧聲音極低,

    “你千萬別動。要真的放箭,他們一定會仔細觀察這些草木會不會動彈……咱們一動不動,他們以爲沒人,就會走了。”

    “放箭?”

    杜玉章心中一驚。

    “是啊。所以叫你別躲我那麼遠。還好這邊草高,我們兩人疊在一處,也能遮蓋得了。這樣我們被射中的機率也小些,可不是我想對你怎麼樣……”

    李廣寧低下頭,輕輕嗅了嗅杜玉章髮絲。他沒說實話——何止想對杜玉章怎麼樣?更瘋狂的事情,他也想對杜玉章做!

    他想這樣親近杜玉章,已經想了三年!重逢後,日日看着摯愛在眼前,卻不敢有絲毫逾距,他想將杜玉章揉進懷中,壓在身下,早就想得快發瘋了!

    “可若是他們射中了你……”

    “我不怕。這條商道,要經過西蠻、西域,本來就歹人衆多。我早有準備,身上有軟甲的。一般弓箭射不透軟甲,我不會有事。”

    ——軟甲?

    杜玉章將信將疑。可他也知道這寧公子家世非凡,絕非等閒。這樣的人,有些特殊手段,也沒什麼稀奇。

    就在這時,寧公子手臂一緊,又向下壓了幾寸,整個身子都結結實實貼在杜玉章身上。就連他身體散發的熱量,杜玉章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杜玉章臉頰發燒,身子發熱。他侷促極了,呼吸都微微帶喘。

    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噓”了一聲。

    不必寧公子提醒。杜玉章已經聽到了徐家軍走近的聲音。

    “馬車有沒有在這邊停留?似乎有些痕跡!”

    “若是真的有人從這裏下車,一定跑不遠!遠處就是湖,這邊只有草,只要有人跑動就能看到!除非,他們還躲在這片草地中!”

    “可這草地太廣闊,搜查不過來的。若是當真搜查了一遍卻沒有收穫,那馬車也跑了……咱們怎麼跟木先生交代?”

    “說不定,這就是個詭計!他們特意留下痕跡,好讓我們以爲馬車有人在這裏下來,耽誤時間……”

    徐家軍們吵吵嚷嚷,爭執不休。杜玉章和李廣寧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別爭了!浪費時間,若真是詭計,豈不正好入了他們的圈套?”

    一個徐家軍發狠吼道,

    “放箭!密集些射,我卻不信,就這麼一塊地方,若真躲了人,還趕不出來他!”

    話音未落,他直接拉開長弓,衝着草叢中射了好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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