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告訴吳用、史進,他去找杜總兵的事情。
邊上的李剝,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把衆人都嚇了一跳。
史進急問:“什麼事大驚小怪?”
吳用、吳團練,也都把眼看向李剝,等着他回答。
李剝一跺腳,狠狠道:“我剛纔在圍觀人羣裏,看到張員外,一下子沒認出他,但就是感覺很面熟。現在突然想起來,就是那天與李德在一起的張員外,張旺財!”
史進聞言,瞪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爲出什麼大事,這有什麼好怕?”
吳用聽後,低頭沉思。
吳團練則是一臉茫然地看着李剝。
李剝看了眼吳用,又道:“本來沒什麼,但我卻發現他,一直將雙眼盯着史進兄弟。”
史進道:“知道我殺人,大家都盯着我看,這有什麼奇怪?”
李剝將雙眼看向史進,心急道:“我懷疑,他已經認出你。”
史進聞言,一愣道:“難道他上次見過我?”
隨即,又道:“即使見過我,我現在已經易容,他也認不出我。”
吳用看着史進,開口道:“李剝兄弟說得有道理。”
史進怔了怔,滿臉疑惑地看着吳用。
吳用搖了搖頭,沉聲道:“是我疏忽了。除了易容高手,還有一種人,俗稱易容眼。對易容過的人,天生有一種敏感視角,可以看穿易容下的真面目。”
史進、吳團練、李剝聽了,都大喫一驚。
史進道:“哥哥,真有這種人?”
吳用點頭道:“因爲這種人很少,據說幾百年纔出一個,自古以來,這天底下就沒有幾個。”
吳用說着,嘆了口氣,又道:“而且,此人以前要有見過史進兄弟,知道他的身份,纔會對我們構成危險。哪曾想,這樣的人,還真讓我們在這孟州城碰到了。”
吳團練、老闆聞言,心裏都很急。
都把雙眼望向吳用。
史進想了想,問吳用道:“哥哥,李剝兄弟已經打探到李德的住址,我們去找李德,逼他帶我們去找那張員外,現在就去殺了他!”
李剝道:“張員外的住址,我也已經有打探到。”
史進聞言,大聲道:“太好了!那我們馬上去。”
吳用想了想,對衆人道:“我估計,此人會去兩個地方,要麼回家去;要麼直接去孟州府衙,找張知府報告此事。”
李剝道:“他會不會先去李德家,把這件事告訴李德?”
吳用笑道:“目前不會。對這位張員外來說,這是天大的功勞。他不可能把這個功勞,說出來與別人一起共享,更不會白白送給別人。除非他自己對去找張知府,沒有把握,擔心對方不相信他說的話,纔會去尋求他人幫忙。”
史進問:“哥哥,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吳用對衆人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史進兄弟,直接去張員外家。李剝、吳極兄弟,到孟州府衙附近,暗中監視,一旦發現目標,就先把他抓到軍營。記住,一定不能讓他先和張知府見面。”
吳團練拍手道:“好!哥哥高見!”
吳用想了想,對吳團練道:“你派兩個得力兵士,跟着我,萬一我有事脫不開身,好叫他們去通知你。”
吳團練點頭道:“哥哥說的是。外面都是我的親信,我多派幾個給哥哥使喚,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們去做。”
吳團練說完,便朝門外喊了一聲。
立刻從門外衝進八個兵士,站到吳團練面前。
吳團練讓他們跟着吳用,隨時聽候調遣。
吳用卻說:“只要兩個就夠了,人多反而不好。”
吳團練道:“哥哥,這裏人生地不熟,就讓他們作爲巡邏隊,暗中跟着哥哥。”
吳用笑了笑,點點頭。
隨後,又對吳團練說道:“吳極兄弟,我如果找到人,會先派兵士去府衙附近找你,然後到軍營會合。如果到晚上,還不見那張員外,也不見我派人去報信,你一定不能撤走,要繼續派人盯住。”
吳團練邊應道,邊和李剝一起,大步向門外走去。
李剝剛纔已經把張員外、李德的住址,都告訴了吳用、史進。
吳用目送吳團練、李剝走出酒店,內心暗自讚歎。
他心裏已經將此二人,也視爲今後起事時,可以信得過的兄弟。
吳用先把那八名兵士的領隊,叫到面前,把此刻要去的目的地,輕聲告訴他。
那名領隊聽了,對吳用道聲:“是!”
然後,又向吳用、史進行了個禮,便帶着其他人快步走出酒店。
吳用對史進道:“走!”
二人走出門外。
往張員外家的地址,快步走去。
那兩名守候在門外的小頭目,二話不說,馬上跟了上去。
吳用和史進一路急走,很快就到了張員外家。
吳用讓那兩名小頭目,先在外面警戒。
自己和史進,則翻牆而入,直接進入房屋裏面。
那張員外的房屋非常大,前院後廳、三進四落,又連着左右廂房,找一個人要找老半天。
吳用直接進入內大廳,把張員外妻子,還有他的父親,統統叫來問一遍。
結果都說,張員外今天上午出去後,到現在還不見回來。
史進又叫了幾個人來問,回答基本上都一樣。
史進一急之下,拔出腰間佩刀,一把抓過張員外的父親,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厲聲逼問他,張員外去哪裏?
沒想到,這張老爺子不禁嚇,史進把刀一架到他的脖子上,他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一下子昏死過去。
張員外的母親、妻兒等家裏人,平日裏養尊處優,來往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些禮儀到位,相互巴結的達官貴人。
或者是些阿諛奉承,有事求於他們的親戚朋友。
哪曾見過這種拔刀見血、凶神惡煞般的人物?
張員外的這些家人,見到這種陣勢,還以爲是遇到殺人越貨的惡人,佔山爲王的強賊盜匪,都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口中連聲哀求道:“大王饒命!”
吳用陰沉着臉,冷冷地看着他們。
見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渾身不停地顫抖着,痛哭流涕,連聲哀求饒命。
讓人見了,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吳用內心暗道:“看這些人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況且,張員外的家人,此刻並不知道我與史進的身份,他們也犯不着拿他們自己的命,來向我們撒謊。這是在賭命,他們這幫人,還沒有這個膽量!”
想到這裏,吳用便向史進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刀放下。
吳用厲聲警告他們,如果膽敢撒謊,就殺了他們全家。
在場衆人,連連說一定不敢撒謊。
吳用輕聲對史進道:“很有可能是直接去府衙,想向張知府報信”
史進急道:“那我們速去府衙。”
吳用沉思片刻,道:“府衙那邊有吳團練與李剝在,應該沒有事。爲以防萬一,我們先去李德家裏,看看有沒有在他那邊。”
吳用雙眼瞪着張員外家人,厲聲道:“今日之事,如果向外泄露半句,你們全家人的性命,都將不保!”
衆人連忙又都說,一定不敢向外泄露半句。
吳用和史進出去後,囑咐那兩名小頭目,繼續留在外面監視,如有人進去,立刻通知那些在附近的兵士。
讓他們守住,不讓一個人出來。
然後再跑去向他報告。
兩名小頭目得令後,便警惕地守在附近,暗中監視着張員外的家。
吳用和史進,立刻快步往李德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