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花店叫什麼名字,具體位置在哪裏?”杜宏立刻問道。
李彥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回憶了一會,才說道:“那家花店的名字,應該是白焰花店,對,就是這個名字……”
他回憶起了花店的名字和地址。
杜宏正想拿手機去查一查這個花店的地址,楊山河卻忽然說道:“這個位置是金陵的老城區,當年的總統府跟這個花店就在同一條路上。”
杜宏微微有些詫異,楊山河似乎對金陵也相當的熟悉?
但他旋即便釋然了。
既然段亭鈞可以把手伸到江北來,安士雄肯定也沒有閒着,這些年以來,他和楊山河恐怕都把整個金陵城暗中摸排了都不止一遍了。
李彥波也證實了這一點:“沒錯……白焰花店距離總統府只有幾公里……”
據他所說,覃煜的這家花店,並不在主幹道上,而是在主幹道上往南面延伸的一條小巷子裏,是以前的老舊小區,其中一棟靠着路邊的樓房,從側面開了一個小門,當做了門面。
杜宏記下了這個地址,而後,他開始在手機地圖上搜索。
果然!
他很快就找到了這家名叫白焰的花店,他沉聲問道:“這家花店,能確定是覃煜的嗎?”
“我不敢肯定,因爲我只去那裏送過一次東西。”
李彥波不敢打包票,據他回憶,那次也只是段亭鈞臨時起意,送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箱子。
自那之後,他也沒有再去過那家花店,也就無法確定,那花店究竟是不是屬於覃煜的。
杜宏冷冷的盯着李彥波,沉聲問道:“你不確定?”
“我說的都是真的……”
李彥波看到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由心中咯噔一聲,“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又有什麼理由說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杜宏直接打斷了:“你給覃煜送東西的事情,你記得那麼清楚,這說明你當時肯定留了心,我說的沒錯吧?
你是段亭鈞手下的金牌打手,也知道覃煜是段亭鈞的妻子,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確認那家花店是不是你家夫人的。
而且,事後更要叮囑手下的馬仔,平時要多關照關照那家花店。
現在你跟我說,你不確定,是你太過愚蠢了,還是你認爲我們都跟你一樣的愚蠢?”
李彥波急忙解釋道:“如果是段亭鈞其他的女人,我肯定會這樣做,但覃小姐……覃煜不一樣,她既不摻和段亭鈞的事業,段亭鈞也不允許我們跟覃煜有什麼接觸,所以我送完東西就立刻離開了。”
如果不是杜宏今天突然問起覃煜,他甚至都差不多忘了還有這件事情,他只是想盡可能的回答杜宏的所有問題,以此來換取自己的苟活,卻沒有想到,杜宏竟然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李彥波心中絕望而又無比的痛苦,他終於切身的體會到,自己的命運被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滋味,究竟是何等的生不如死!
這一刻,他開始理解以前那些曾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人,心裏是何等的恐懼與絕望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再走上江湖這條路,更不會在得勢之後,以各種兇殘的手段折磨他們的對手……
“杜宏,他似乎不行了,稍後再問道。”
安士雄看出了李彥波已經近乎要昏迷,他立刻對旁邊的一個人說道:“給他注射!”
杜宏同樣也注意到了李彥波已經有些迷糊,但他卻擺了擺手,說道:“不需太小看他,短時間內他死不了。”
安士雄皺眉:“確定?”
“不要忘了,剛到這裏的時候,他可是一直都在積蓄力量,如果我沒有及時廢掉他,或許他現在都已經突然暴起逃走了。”
杜宏說道:“審問而已,只需要留他一口氣就行……安總,難道你還想治好他,把他收下?”
安士雄聽懂了杜宏的意思,他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來倒是真的有這個打算,如果可以收服他,這或許可以成爲楔入段亭鈞身邊的一枚釘子。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你確定他死不掉,那就繼續審問。”
事實上,安士雄從一開始心中的確是有所打算,李彥波是段亭鈞的心腹打手,如果真的能夠將其策反,再派他回金陵,那必然將會成爲段亭鈞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如此一來,安士雄也等於是多了一雙眼睛和耳朵,段亭鈞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所掌握。
所以,他纔會對李彥波如此的重視。
然而剛纔杜宏直接以最爲兇殘的手段,徹底的廢掉了李彥波,這直接讓安士雄的計劃還都還沒有提出,就胎死腹中。
他本想阻止杜宏,然而他着實沒有想到,杜宏出手竟然如此的雷厲,僅僅只是在眨眼之間,原本已經接受過手術治療,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的李彥波,竟然就徹底的成爲了一個廢人。
頓時,安士雄的計劃就無疾而終了,他也沒有再提起。
只是卻不曾想,杜宏竟然在此刻點破了他的心思,安士雄倒也沒有隱瞞,坦然承認了。
安士雄自然不會因爲一個已經廢掉的李彥波,跟杜宏之間有什麼爭執,不要說一個李彥波,哪怕是段亭鈞手下的所有金牌打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對杜宏的重視。
如果能夠拿下段亭鈞的所有打手,的確是有機會重創段亭鈞,讓安氏集團可以進軍江南。
但是,如果能夠結交下杜宏,卻可以爲他和安語留下一條退路。
這是在一旦面臨絕境的時候,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
絕不是重創段亭鈞可以相提並論的!
在杜宏的阻止下,李彥波沒有得到絲毫的治療,但爲了保證他能夠清醒的回答問題,安士雄還是讓手下給他注射了一些腎上腺素,而後便繼續審問。
在這個過程中,安士雄同樣提及了段亭鈞跟江北的人勾結的問題,但是李彥波的回答跟昨天晚上卻沒有任何的區別,他雖然是段亭鈞的心腹,但打手終究只是打手,他所負責的只是行動,並不負責其他的業務。
在他回答的時候,杜宏一直都在密切的注意着他的心跳變化,感知着他最細微的反應,最終確認,李彥波沒有說謊。
對於李彥波的審問,持續了很長時間,一直到半下午都還沒有審完,不過好在杜宏想問的都已經問完,他便直接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