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什麼名字,那是你家長輩的自由,我也並不認爲,煜這個字就一定只屬於男人的名字。”杜宏說道。
河坡上。
杜宏與覃煜二人坐在草地上,如果拋開二人的身份不談,此刻的他們就如同月色下談情說愛的情侶一般。
但事實上,只有他們兩人明白,此刻他們之間的交鋒究竟有多麼的激烈。
杜宏已經佔據了主動,但要想徹底的把覃煜拿下,還需要一些手段。
覃煜心中同樣十分的清楚,此刻距離杜宏徹底的擊潰她的防線,已經爲時不遠,尤其是,杜宏還給了她時間限制。
如果不能在天色放亮之前擊戰勝杜宏,那接下來等待她的,就將會是任由杜宏擺佈,她將會徹底的失去主動權,再也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擊。
沒錯!
覃煜想的,並不是擊退杜宏,而是要徹底的戰勝他。
如果說,在這之前,杜宏突然來襲,是因爲他知道覃煜對他有用,可以利用覃煜去打擊段亭鈞,那個時候,覃煜處於絕對的防守地位。
那麼,當覃煜發現杜宏竟然可以疏通她那原本已經被堵死的經脈,讓她看到了生的希望。
只是在這一瞬間,二人之間的地位就反轉了!
這個時候,杜宏依然是處於進攻的那一方,可是,覃煜卻不再是一味地防守,她同樣也要進攻,要徹底的戰勝,並且拿下杜宏。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自保的同時,還要讓杜宏爲她所用,給她治療,爲她疏通經脈。
也只有到了這個地步,覃煜才能爲自己爭取到一線生機!
所以,現在雙方已經不再是你攻我守,而是雙方都在互相攻伐,他們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與破綻,想要最終戰勝對手。
尤其是對於覃煜來說,此刻的她已經完全處於下風,她必須要想辦法一點一點的拿回主動權,進而拿下杜宏。
但是,杜宏實在是太難纏了,這個男人,是她到目前爲止所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他沒有任何的顧忌,不會因爲她是一個女人而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覃煜相信,杜宏給她的期限是在天色放亮之前,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如果到那個時候他們還談不攏,那等待自己的,不是死亡,就是生不如死!
同時,杜宏又有着高度的自制力,覃煜自認爲還算漂亮,她不知道杜宏有沒有對自己動心,然而不管杜宏心中是怎麼想的,至少在實際行動上,杜宏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甚至彷彿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
當然,覃煜也並未想過要以美色來對付杜宏,對於一個可以毫不猶豫直接把她掐昏死過去的男人,美色能起到多少作用,可想而知。
更何況,美色或許可以誘惑杜宏,但卻無法戰勝他。
所以覃煜在看到杜宏步步緊逼的情況下,她立刻轉移了話題,這是她的第二套方案。
“我的花店,叫白焰花店,我的名字,叫覃煜。”
她說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其中有什麼共同之處?”
杜宏點頭,說道:“發現了。”
不等覃煜說話,他緊接着又補充道:“我已經發現,不管是你的名字也好,還是你的花店的名字也罷,這其中的共同點,就是它們都是浪費你生命的罪魁禍首。”
“呵!”
杜宏笑了兩聲,說道:“你儘可以繼續拖延時間,在天亮之前,我有足夠的耐心。”
覃煜忍不住輕嘆一聲,說道:“我之所以要跟你說這些,是因爲我要讓你明白,我在段亭鈞那裏的份量,沒有你想的那麼重,如果你想用挾持我的辦法去威脅段亭鈞,最終喫虧的只能是我們兩人,段亭鈞不會爲了我付出太大的代價……”
杜宏笑笑,沒有說話。
覃煜心中就再次一沉,她不禁解釋道:“你或許會認爲,這只是我的藉口和說辭,是在騙你,但實際上,你只要知道我的名字的來歷,你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既然你知道我父親是覃神算,那你就應該聽說過他的卜卦之術很厲害,實際上在我出生之前,我父親就已經推衍出,我命裏缺火,並且命格屬陰,不會活過二十歲。
爲了能讓我多活幾年,我父親纔給了取了現在這個名字,煜這個字,既有火,又如日中天……”
說到這裏,她略微頓了頓,目光落在杜宏的臉上,在那昏暗的光線下,她看不清杜宏的神色,更喫不準杜宏現在聽到這些,心裏在想什麼。
但是覃煜卻有種感覺,杜宏似乎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這讓她對自己的方案,底氣不是那麼足了。
她提及自己的名字的來歷,就是要引出父親的卜卦推衍之術,這纔是她爲杜宏準備的誘餌。
可現在看來,杜宏似乎根本沒有咬鉤的意思。
然而,話已經說到了這裏,如果現在停止,或者再一次轉移話題,那必然會讓杜宏更加的失去耐心,只會起到反效果。
所以儘管心中已經底氣不足,但覃煜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因爲我的命格已經註定,即便是有我父親用盡各種手段幫我化解,依然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也只不過是勉強讓我能多活幾年罷了。”
覃煜幽幽說道:“如果我想活下去,想真正化解掉我命格中的劫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找一個在命格上可以幫我的人,當初在我父親所接觸到的那些人之中,段亭鈞是最合適的,所以他進入了我父親的視線。
在我父親的幫助下,段亭鈞走出了關鍵的幾步,命運開始發生轉變,一直到今天。
在這個過程中,我同樣也受益匪淺,並且早已經過了我父親當初所推衍的二十歲大限。”
話音落下,覃煜目光直視着杜宏,以這種動作來展現自己的坦誠,“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我跟段亭鈞之間,其實嚴格的來說也是一場交易。
只不過,這場交易有些特殊,我父親用他的推衍之術,幫段亭鈞鋪一條錦繡前程。
段亭鈞則是用他自身的命格,爲我改命,讓我由此可以活下去。
所以如果非要說的話,在這場交易中,佔據主動的反而不是我,而是段亭鈞,因爲如果這場交易終止,段亭鈞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損失的,而我,卻有可能失去生命。
現在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了,我對段亭鈞而言,真的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