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武國棟聞言,登時反應激烈,“你要帶你父親離開這裏?不行!”
杜宏問道:“爲什麼不行?”
武國棟說道:“你父親的身體情況,難道你沒有看到?不管你要帶他去哪裏,他都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杜宏,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當年我也跟你一樣,一直都在尋找辦法,想要讓你父親離開這座高牆,但是我們必須要考慮到實際情況!”
杜宏說道:“我父親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有我在,他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也不行!”
武國棟十分堅決的反對,“杜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有修爲在身,剛纔你也救了你父親,但是這卻不代表你就一定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話剛說到這裏,他不由頓了頓,放緩了語氣,“杜宏,我明白你的心情,任何一個人看到自己的父親待在監獄裏,心裏都不會舒服,換做我也是一樣。
但你現在也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你應該明白,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意氣用事,你現在當然可以直接帶着你父親離開,但是以後呢?”
聞聽此言,杜宏皺眉問道:“什麼以後?”
武國棟說他意氣用事,杜宏並沒有辯解,他早已經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他卻注意到,武國棟似乎是意有所指,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隊長!”
武國棟沒有回答杜宏,而是轉頭看向了杜良禮,“隊長,你說句話!”
他看的出來,杜宏不可能聽從他的勸告,他甚至已經發現,自己的這個侄子,似乎戒心很重,哪怕是此前他已經說了與杜良禮的關係,但是杜宏卻並沒有表現出太過親熱的態度。
他知道,杜宏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尤其是,這個年輕人還有着十足的自信,這簡直跟杜良禮的性格如出一轍,他們這種性格的人一旦做了決定,外人就很難改變。
所以,杜良禮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了杜良禮的身上,只有杜良禮發話,杜宏纔會聽。
“既然我兒子要帶我離開,那就走吧。”
誰知,杜良禮的回答,卻大大的出乎了武國棟的預料,他竟然直接答應了下來。
武國棟頓時大急:“隊長!你……”
杜良禮卻是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小武,這是我兒子!”
這話,讓武國棟怔住了,他內心忍不住輕嘆一聲,明白了杜良禮的意思。
杜宏是杜良禮的兒子,既然杜宏做了決定,哪怕是錯誤的,杜良禮也會支持他。
即便……這種錯誤的代價,是杜良禮的性命,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聽到這句話,武國棟心中即便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勸說,也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在明白了杜良禮的意思之後,他就已經徹底的理解了杜良禮的感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長達二十多年的大獄生涯,讓杜良禮心中對於自己的兒子,有着濃濃的虧欠!
哪怕現在兒子是在任性,他這個做老子的,也一定會支持!
看着杜良禮那已經花白的鬢角,武國棟再也說不出半句勸說的話,他只能輕嘆一聲,說道:“好!我去安排!”
杜良禮微微點頭:“去吧。”
武國棟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杜良禮笑了起來,風輕雲淡的說道:“若是有風浪,自有老子一力承擔,只有等老子倒下了,才輪到他!”
武國棟就明白了,他忍不住動容,隊長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爲兒子趟開一條路!
或許,這就是杜良禮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想幹的事,只不過以前他沒有找到杜宏,所以他只能在這裏苦熬。
如今,杜良禮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卻也已經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了!
所以他要燃燒最後的光芒,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爲兒子撐起一片天空,爲杜宏照亮前路!
杜良禮,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
武國棟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看着雲淡風輕的杜良禮,他心中卻沉痛的幾乎難以呼吸。
“隊長!”
武國棟喊了一聲,他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杜良禮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溫和的微笑,他擺了擺手,“去吧。”
“是!”
武國棟當即立正,大聲應道。而後,他一咬牙,轉身離開。
待得武國棟出了小院,杜宏忽然問道:“想帶你離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杜良禮笑道:“老子已經不是犯人了,想去哪裏,那是老子的自由,沒有什麼簡單或困難之說。”
杜宏卻是越發的肯定了,這其中必然有隱情,而且他可以肯定,武國棟剛纔說的,也必然不是真正的原因。
父親杜良禮的身體情況的確是已經差到了極點,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是,剛纔自己出手穩住了父親的傷情,這就足以證明自己可以治好他。
然而,不管是武國棟也好,亦或者是父親杜良禮也罷,他們都沒有表現的太過驚奇,武國棟多少還有些驚訝,可父親自從醒來之後,甚至連提都沒有提上一句。
這讓杜宏實在是有些奇怪。
再加上他提出要帶父親離開,武國棟的反應竟然如此的激烈,這就更是大大的出乎了杜宏的預料。
但更讓杜宏狐疑的是,父親杜良禮竟然不打算跟他解釋!
“不要多想,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能瞻前顧後。”
似乎是看出了兒子的疑慮,杜良禮說道:“哪怕你的決定是錯的,至少也要做過以後,才知道究竟錯在哪裏,下一次,不要犯同一個錯誤,就足夠了。”
杜宏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
他只是有些不解,但卻從未瞻前顧後。
武國棟回來的很快,僅僅十幾分鍾之後,他便返回了小院,但這一次他卻是開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院子裏。
“隊長,都已經安排好了。”
武國棟沉聲說道:“一切都準備妥當!”
杜良禮微微點頭,“兒子,走吧!”
杜宏推着輪椅來到商務車跟前,準備把父親抱上車,武國棟卻忽然說道:“到後面!”
說話間,他來到車後,按下了一個按鈕,緊接着,就見那商務車的尾門,竟往下緩緩打開,一直落到地上,竟形成了一條上車的懸橋,可以輕鬆的供輪椅上車。
看到這一幕,杜宏不由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