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聞言,不由眉頭一皺,問道:“什麼事?”
蒙濤說道:“昨天上午,有一個醫生來了我的病房,但是我不認識他,而且在我的印象裏,從我進來之後就一直都沒有見過那個醫生,當時我提出疑問,他自稱是我的手術主刀醫生,只是一直在外地學習進修,最近才纔回來。”
杜宏立刻眼神一凜,問道:“你沒有見過那個醫生?”
蒙濤點頭說道:“沒有。”
“那醫生沒有戴口罩?你看到他的臉了?”杜宏又問道。
根據他的觀察,安士雄的這家醫院裏面的醫生和護士,包括其他勤雜人員,全部都是統一着裝,在工作的時候臉上也都是戴着口罩。
其實不止是口罩,那些醫護人員的頭上還都戴着醫帽,再加上他們穿着白大褂或者統一的護士服,渾身上下也就只有手,脖子,以及眼睛露在外面,一般人想要通過這些去分辨一個人,難度可想而知。
這應該是因爲安士雄把這家醫院定性爲高檔私立醫院,無論是從服務還是到裏面醫護人員的着裝等,都給人一種精英化的感覺。
可現在蒙濤卻說他沒有見過那個醫生,這就讓杜宏有些奇怪了。
“他戴了口罩,我沒有看到他的臉。”
蒙濤說道:“但是我能看到他的眼睛,我可以確定,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聽到他的解釋,杜宏不由看了他一眼,“你的觀察倒是很仔細。”
蒙濤居然是通過眼睛來分辨一個人的,這也就意味着,他必須要有過人的眼力,同時還要有很強的記憶力。
因爲,除非是眼睛非常特殊,或者說對方的眉毛等裸露在外的部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然的話,一般人根本無法通過這些分辨出來。
只有具備了過人的眼力,才能夠注意到普通人所發現不了的細節,比如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什麼形狀,有什麼特點,或者說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與別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更有甚者,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味也都有所不同,這些都是可以用來分辨對方的方式。
當然,氣味用在這裏肯定是不合適的,因爲這裏是醫院,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即便是人的身上有什麼氣味,基本上也都被掩蓋過去了,除非是有特殊的強烈氣味。
從這一點上來看,蒙濤能夠被段亭鈞看重,也的確是有其道理,這恐怕不僅僅是因爲蒙濤的武力,同時還有他的綜合素質。
如果不是曾經的敵人,蒙濤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人才,值得收服。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杜宏又問道:“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蒙濤說道:“他進來之後,叫了我的名字,然後又問了問我的情況……”
他纔剛說到這裏,杜宏就立刻眉頭一皺,“你確定,他叫了你的名字?”
蒙濤點頭說道:“沒錯!”
他知道杜宏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那是因爲,從他進入醫院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用過蒙濤這個名字。
不光是他,蒙茹和蒙雷也是一樣,他們同樣也沒有用過真實的名字,他們三人用的都是代號。
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的,也就只有安士雄和楊山河,以及楊山河的兒子楊海。
除此之外,就連安士雄的手下都不知道。
“那個醫生,自稱是你的主刀醫生,你的手術是他做的?”杜宏皺眉問道。
蒙濤點頭,說道:“沒錯,他說在給我做完手術之後,就外出學習了,一直到最近纔回來,所以我對他纔沒有印象。”
杜宏皺眉思索了片刻,才又說道:“你繼續說,他叫了你的名字之後,你們又說了什麼?”
蒙濤說道:“當時我覺得奇怪,所以就留了心。接下來那個醫生給我檢查了身體,他說我恢復得很不錯,已經達到了出院的標準,並且讓我隨時都可以辦手續離開。”
“他讓你離開?”
杜宏聽到這裏,不由問道:“他是讓你離開醫院,還是離開哪裏?”
蒙濤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說清楚,但是按照我的理解,他應該是想讓我離開醫院,就是以正常的出院程序。”
“這就有些意思了。”
杜宏皺了皺眉,而後不禁笑了笑。
蒙濤能不能出院,對方身爲醫生當然可以做決定,但是,醫生的結論只能用來當做一種判斷的參考,因爲這裏不是公立醫院,蒙濤是不是要出院,什麼時候出院,這不是一個醫生該考慮的。
如果嚴謹一些,那個醫生最多也就只能告訴蒙濤,他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或者說已經達到了出院的標準,但也只能說到這裏,更不能直接讓蒙濤去辦理出院手續。
這簡直就是在催促蒙濤離開醫院。
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這個醫生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就更不用說他的出現本身就很可疑。
“你們還說了什麼?”杜宏又問道。
蒙濤說道:“當時我起了疑心之後,就又問了他蒙茹和蒙雷的情況,他給我的回答是,他剛從外面回來,還不太清楚。”
杜宏微微點了點頭,問道:“你的想法是什麼?”
蒙濤說道:“我覺得這個醫生有問題,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是哪裏聽說我的名字的,但是他來肯定不僅僅只是爲了給我檢查身體,或許還有別的什麼目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你昨天不說?”杜宏看着他,問道。
聞聽此言,蒙濤頓時忍不住心中一沉。
儘管此刻杜宏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很平靜,可是蒙濤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必然是引起了杜宏的疑慮。
儘管此前在決定告訴杜宏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此刻直面杜宏,他卻仍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但是,面對杜宏的問題,蒙濤卻沒有太多的遲疑,很快就回答道:“因爲,我當時有些猶豫。”
“猶豫什麼?”杜宏直接問道。
“我……”
“你是想看一看,對方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接近你,對嗎?”
杜宏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或者說的更爲準確一些,你想知道對方是不是一個可以合作到底對象,如果是的話,你就可以跟對方合作,這樣說不定就能脫離我這個苦海,甚至,或許還可以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