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臉色已經變了的蒙濤,杜宏沉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我的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杜宏的聲音不高,但是卻充滿了冷意。
這件事情,看似只是有人在暗中接觸蒙濤,但是杜宏對此並不是太過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是蒙濤在這件事情裏的態度。
蒙濤當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個醫生的身份有問題,他甚至還已經出言試探了那個醫生,但是,他卻一直到現在才把這個消息說出來,如果不是心中有小算盤,他又怎麼可能會拖延一天的時間?
至於說蒙濤沒有手機,無法跟外界聯絡,這個問題本身就更不存在。
因爲就在這間病房的兩側,左右兩個病房裏,住着的就是負責看守蒙濤的人,那些全部都是楊山河安排的精銳人手。
蒙濤或許不能直接聯繫上杜宏,但是這卻不代表他不能聯繫到楊山河。
甚至,蒙濤都不需要做什麼,他只要走出這間病房,自然就會有人來阻攔他,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把自己遇到那個醫生的事情告訴楊山河的手下。
退一步來說,如果蒙濤覺得直接跟楊山河的手下說這個消息,可能會不太保險,那他完全可以通過那些看守去聯繫楊山河,進而就能聯繫到杜宏。
在這種情況下,蒙濤卻什麼都沒有做,直接就把這個消息藏在了心裏,如果不是因爲今天自己突然過來,蒙濤恐怕到現在都不會提起。
杜宏甚至在懷疑,即便是自己今天來了,但如果不是因爲他說了蒙茹犯錯的事,蒙濤恐怕依然還不會說。
“杜爺……”
蒙濤的臉色徹底的變了,從杜宏的話語中,他聽出了刺骨的寒意,“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什麼意思?”杜宏淡淡的問道。
“我之所以沒有及時的跟你說,的確是存了一點心思。”
蒙濤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想弄清楚對方究竟要做什麼,爲什麼要接近我,等我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後,再告訴你。”
杜宏盯着他,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
蒙濤的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他察覺到,杜宏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寒意,漸漸變成了殺意。
儘管在說之前蒙濤就知道這很可能會引起杜宏的不悅,但是真正面對杜宏這冰冷的殺機人,依然讓他心中發寒,通體冰涼。
尤其是,現在他已經不是內勁武者,沒有修爲在身,就更狠難抵擋住杜宏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刺骨的寒意。
“杜爺,我的確是有想法,但絕不是要背叛你!”
蒙濤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然的話,即便是杜宏這一次不動他,可是接下來他也絕不可能再得到杜宏的信任,那他們三兄妹真的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甚至,到時候他們還能不能活着離開,都是一個未知數。
他深吸一口,承受着杜宏帶給他的巨大壓力,澀聲說道:“我的確是想着暫且對你隱瞞,但不是因爲我想跟那個醫生合作,而是我想等他下一次來的時候,儘可能的套出他的話。
杜宏依舊沒有說話,就只是那麼冷冷的盯着他。
蒙濤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確是犯了忌諱,不管換做哪一個上位者,恐怕都不會允許自己的麾下有這種先斬後奏的人存在。
以前的段亭鈞也好,還是現在的杜宏也罷,他們都是上位者,他們同樣不會允許手下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一點,蒙濤心裏很清楚。
但是明知道如此,他卻依然這麼做了,其實有兩個原因。
他想爲自己搏一把!
就如同他所說的,他們三兄妹都是降將,如果他們不能展現出自己的價值,那麼在杜宏這裏他們就永遠都不可能得到重用。
儘管此前蒙濤還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杜宏並不是安士雄的手下,但不管是對杜宏也好,亦或者是安士雄也罷,他們都絕不可能毫無保留的對於他們三個降將信任有加,如果杜宏和安士雄真的那麼信任他們,可能就連蒙濤三兄妹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蒙濤知道,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不僅僅要展現出他們三兄妹的價值,同時,最好還要能夠立下功勞,不管功勞大小,至少他要讓杜宏看到他是有用的人才,而不只是一個等死的人質。
除此之外,還有第二個原因,讓蒙濤暫時隱瞞了那個醫生的消息。
那就是,杜宏已經有足足幾個月的時間沒有來過醫院了。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蒙濤雖然一直都在調養身體,但他也忍不住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徹底的被拋棄了。
他的存在,是不是僅僅只是爲了杜宏用來控制蒙茹和蒙雷的工具。
蒙濤心裏在想,杜宏既然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來,那或許是真的徹底的對他沒有了任何收服的念頭。
在這種情況下,蒙濤反而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接觸那個醫生,即便是不能查出那個醫生究竟是什麼人,但也必須要知道對方是屬於哪一方勢力。
不管如何,他總會有所收穫。
可讓蒙濤萬萬想不到的是,杜宏竟然會在時隔幾個月之後,突然到來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杜宏到來的時間,竟然與那個醫生之間就只隔了短短一天。
當看到杜宏的那一刻,蒙濤當即就是心中一驚,那個時候,他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而等到後來他看到杜宏與王夢之間的對話,他立刻就意識到,杜宏的確不是安士雄的手下,杜宏很有可能是屬於別的什麼勢力,亦或者,杜宏本身就是一股勢力。
到了這個時候,蒙濤就知道,他決不能再隱瞞下去了,而且,他這一次的計劃也是徹底的失敗了。
但是,他必須要面對這次失敗,如果他再繼續瞞着杜宏,那終有一日杜宏會知道,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在杜宏這裏,他就等於自絕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