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凌風感覺自己當真在風中凌亂了。
“人啊，果然不能說假話。”與此同時，一旁還有一個人在說風涼話：“不然容易遭報應的。”
楚凌風扭過頭去，有點氣悶的說道：“顧雪貞顧大小姐，麻煩你做個人吧。”
顧雪貞歪頭，目光純粹：“難道我不是人？”
楚凌風重重的哼了聲，轉頭就走了。
她擡起頭來，整個人不自覺的在輪椅裏放鬆。
在確定楚凌風對紫鳶的情意後，她感覺心底的一塊石頭徹底落了地。
與此同時，紫鳶已經跟一直監視自己的那個人說了她的來意。
她想見雲初行。
“我會跟將軍稟告的。”那人給出了這句話後，卻沒有什麼動靜。
紫鳶眼底露出一絲不悅，她催促道：“麻煩你立刻就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說。”
“王哥，求你了。這件事對我來事關重大！”
紫鳶想了下，說道：“我如今身上沒有什麼銀錢，可等將來我有門路後，我會還你的。”
她比劃了個數字。
那人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再想到將軍對紫鳶的看重，他點了下頭：“好，我現在就去。”
紫鳶忍不住鬆了口氣。
對方剛剛走掉，她耳尖的聽到了一個腳步聲。
哪怕沒有轉頭去看，她也聽出了那是楚凌風的。
紫鳶抿了抿嘴，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有欣賞和歡喜，更多的還是鬱悶和黯然。
哪怕她性格大大咧咧，可聽到喜歡的少年居然打算在將來折磨自己，還是有點難受。
她連忙邁開步子，想要走人。
可身後卻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紫鳶姑娘，麻煩等一等。”楚凌風故意壓着了點嗓子，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三十出頭的模樣。
紫鳶下意識加快了步子。
楚凌風眉心忍不住皺了皺，趕緊喊道：“紫鳶姑娘，等一等。我有事和你說，事關顧姑娘。”
紫鳶繼續往前衝的身子瞬間就頓住了，眼底有着明顯的掙扎。
而就是這一會的功夫，她已經被對方抓住了。
“我剛剛看了看雲容姑娘的藥房，她那邊有不少藥材是不合格的，我得重新去準備。”楚凌風輕聲說道。
紫鳶心底是有點懷疑，對方是瞎說的。
可這個事情，很重要，關乎到顧雪貞的姓名安全，她只能詢問：“我能做什麼？”
“接下來的數日，我準備去逛一逛雲州城的藥鋪。我缺少一個人一起，不知道紫鳶姑娘是否有空？”
紫鳶只是糾結了兩秒，就有了決斷：“我有時間。我陪你去，不然你先把你需要藥材寫出來，我先讓人去搜羅一下相關信息……”
楚凌風神色很平靜：“這是自然，我需要五十年分的何首烏，三十年分……”
“等等。”紫鳶連忙打斷對方：“我去拿筆墨紙硯。”
楚凌風煞有介事的點頭：“我倒是忘記這一茬了。”
紫鳶冷哼一聲，看向楚凌風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懷疑。
拿到筆和紙後，刷刷刷就寫出了一堆字出來。
而紫鳶看到這個後，又是一愣，難道說她剛剛懷疑錯了？
對方真的只是太急了。
“紫鳶姑娘，這些就是需要的藥材。我上面標註了年限，是要求最低的年限。如果能夠找到更高年份，更好。”楚凌風將紙遞過去，那模樣看起來特別的鎮定。
“好。”紫鳶點了下頭：“我會盡快找到東西的。”
楚凌風感受到紫鳶態度的緩和，心頭一喜，趕緊說道：“紫鳶姑娘，還有一件事。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出自我的真心。”
紫鳶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對方按住了脣：“你先聽我說完。其實我剛剛都是在治療顧姑娘。”
紫鳶忍不住斜眼，一臉的不相信。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家主子的性子受慧劍影響，越來越淡漠。若是任由其發展，最終會什麼都不在乎。這非常的危險。”
“所以我就故意說那些話，就是爲了刺激她的情緒。”楚凌風說到這的時候，情緒有點激動，惹得紫鳶忍不住看過去。
“你……”她輕聲說了個字。
“抱歉，我有點激動。”楚凌風悶聲說道，眸子閃過一絲黯然：“我娘也是死於慧劍的。”
紫鳶心頭一個咯噔。
“她也是中毒，不得不種下慧劍來遏制體內的毒。後來，她體內的那種毒被解了，可慧劍卻怎麼也解不開。”
“她對什麼都不在意，最後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藥王谷所有的人都盯着她，以防萬一，可最後還是沒能夠攔住她。”
楚凌風深吸了口氣，一貫有點嬉皮笑臉的面容這會兒染上了沉沉的難過，讓紫鳶心頭一顫。
“對不起。”紫鳶忍不住低聲說道。
楚凌風卻是笑了下：“這句對不起應該我來說。其實慧劍依然無解，尋靈草只是能夠剋制住部分藥性罷了。”
“可當時的我，還是給顧雪貞用了慧劍。”
紫鳶跟着顧雪貞的時間雖然不算長，可她也能夠感覺到，在中了慧劍後顧雪貞的變化。
最開始的小姐，或而古靈精怪好似精靈，或而又沉穩大氣，處變不驚，又或者是嬌羞可愛的小姑娘。
無論是哪一種，那個人都是鮮活的。
可如今，她依然聰慧無比，從容大氣，可也越發淡漠了，就好像那九天的仙女。
仙人高高在上，不在意凡塵的一切。
紫鳶悶聲說道：“你那個選擇也不算錯，畢竟當時如果不用慧劍，主子就已經殞命了。”
楚凌風眸光感動：“紫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研究出解藥，讓你的主子迴歸人間。”
紫鳶擡眼，感覺心底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兩個人互相看着彼此，這一瞬間，彼此的眸子裏都能夠看到對方。
“紫鳶姑娘，將軍有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點突兀的聲音插進來。
紫鳶趕緊轉過身去，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動着，她有點慌亂：“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