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負責傳話的人,剛好過來,有點尷尬,畢竟他剛剛纔傳話說將軍有時間的:“將軍臨時有事,紫鳶姑娘不如再等等?”
“無妨!”紫鳶擺了擺手說道:“我先回院子了,不過先生,如果將軍忙完了,請派人跟我說一聲。”
“姑娘放心。”
剛剛到院子門口,就見楚凌風正跟雲容說着什麼。
“紫鳶姑娘,你來正好,雲姑娘知道雲州城最大藥物,她說願意帶你我過去看藥材。真是太麻煩雲姑娘了。”
紫鳶愣了愣,就對上楚凌風不停眨着的眼睛,她疑惑的跟着眨了下眼。
那邊的雲容笑嘻嘻的說道:“楚大夫,你不用如此感激。對了,我還要多謝楚大夫願意帶着我呢。”
“雲姑娘客氣了,對了,雲姑娘,等會還得帶上紫鳶姑娘。”楚凌風忽的說道:“等會要採購的藥材實在太多,光是你我二人肯定拿不回來的。”
雲容跟着點頭:“這樣啊,那得帶上。”
“咳咳,小姐。”雲容身後的侍衛,神色有點難看,低聲說道:“將軍吩咐過了,紫鳶姑娘暫時只能在宅院附近轉一轉,不能遠離!”
紫鳶神色很是平靜,反而是雲容最先惱火的哼了聲:“紫鳶姐姐已經是我爹的徒弟了,是自家人,怎麼就只能窩在家裏呢?”
侍衛有點不自在:“這個,小姐,這是將軍吩咐的。”
“雲容,算了吧。”紫鳶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的出身還是有點……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
“什麼叫有點沒點?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喊你一聲師姐,你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要防備那麼多做什麼?”雲容氣哼哼的,看向說話的人滿滿的都是不滿:“再說了,我們等會是去買藥,又不是去其他地方。”
“紫鳶姐姐天天呆在,不是練武就是躺牀上修養。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等會爹爹要是怪罪,你讓他罵我好了。”
雲容拉住紫鳶的手,直接跑了。
夕陽西下。
橘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光影。
顧雪貞坐在輪椅上,腿上放着一本書,可她並沒有看書,而是雙手打在書上,整個人靠着輪椅的背部,半閉着眼睛享受着陽光。
安靜的環境裏,什麼聲音都沒有,唯有偶爾傳過來的鳥叫聲。
清幽而安寧。
忽然,一聲吱呀傳來。
輕柔的風吹過來,帶來淡淡的藥香。
顧雪貞並沒有睜開眼,因爲她已經辨認出,這股藥香應該是來自楚凌風的。
腳步聲緩緩靠近,那藥香也越來越近了。
顧雪貞忽然覺得有點腮幫子疼。
受慧劍的影響,她的情緒波動很少,一顆心也是平靜如湖水,可偶爾也是會有漣漪的。
比如說喝楚凌風配製的藥。
良藥苦口。
這人是徹徹底底貫徹這一點,每一次弄出來的要不但味道怪,還特別的苦澀。
顧雪貞每次喝,都感覺她半條舌頭沒了。
對方並沒有停下,一直走到她的身後,然後操控着她的輪椅轉動起來。
顧雪貞終於睜開了眼,眸子安靜如水,可裏面也是有着輕微的不解。
“楚大夫?”
楚凌風站在她的跟前,整個人站得筆直,微微低着頭注視着她。
對方的神色平靜,可眼神卻好似有着驚濤駭浪。
顧雪貞心頭忽然一動,因爲對方的面容在橘色的陽光下居然發着光。
“你……你是!”顧雪貞瞪大眼睛,平靜的心湖瞬間有了不一般的反應,她想要說什麼,卻理智的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楚凌風’低着頭,聲音有點嘶啞:“是我。”
這下子,顧雪貞徹底確定了。
面前的人並不是楚凌風,而是蕭漸泓。
她呆怔的瞪大眼睛:“你……怎麼來了?”
擔心引來什麼人,她還特地壓低了聲音。
蕭漸泓目光貪婪的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從對方代替他出徵後,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一個月啊,好似過去了成年上萬年。
他每時每刻都在思念對方。
“我……”口中的想念,已經到了嘴邊,可因爲有所顧忌他只能將這些壓下去,而是說道:“宅子上缺少給你藥材,我就和雲姑娘出去了一趟,採買了藥材。如今那些藥材都已經準備齊全了。”
只是很平常的話,可顧雪貞卻迅速從對方這番話裏提煉出了一個要點:楚凌風以要採買藥材的藉口,出去了一趟,然後就跟蕭漸泓換了。
這簡直太大膽了。
這人有沒有想過,一旦暴露的話,會怎麼樣?
顧雪貞瞪着面前的人,氣得不行。
而更讓她胸悶的是,面前這人神色淡定,完全不在意她的火氣。
“雲姑娘走得慢了點,很快就進來。”蕭漸泓在此說道。
顧雪貞用拳頭敲了敲輪椅扶手,然後伸手控制輪椅調轉方向。
她不想看到眼前這個人。
“你不舒服嗎?”
身後傳來對方的聲音,這一瞬間,她居然從對方的口吻裏聽出了可憐巴巴。
“若如此,把手給我,我給你診脈。”蕭漸泓壓低聲音說道。
“我很好。”顧雪貞的聲音雖然不大,可裏面卻含着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手。”蕭漸泓強調,可話語裏的可憐更重了。
顧雪貞心頭一顫,擡眼就對上對方有點可憐的眸子,一時間有點心軟。
到底還是伸出手給對方。
蕭漸泓心頭一喜,趕緊將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
對方願意把手遞過來,是不是不生氣了?
顧雪貞歪頭打量對方,別說,對方這姿態動作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楚大夫,如何?可是有變化?”顧雪貞戲謔問道。
“和昨日差不多,並沒有太大變化。”
顧雪貞哦了聲,就要收回手,下一瞬卻有被對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