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禾再次進城,因着紀先生的事情也沒有了激動興奮之情,反而不知道爲什麼想起那個無賴色胚子沈鈺來,反而心情更不好了。

    蘇父見女兒臉色不好,還以爲是長途跋涉的累了,就對女兒笑呵呵說道:“是不是累了,一會兒咱們找個茶鋪歇歇腳。”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到了他的大主顧老何。

    老何挺着他的大肚子,身後帶了一堆僕人,走到城門口一眼就看見了東家交代的蘇振陽一家連忙過去相互寒暄,特此約他們到蘇州城有名的德月樓一聚。

    蘇父一聽,覺得他們這種小生意不至於去一趟德月樓,剛想拒絕,蘇月禾悄聲對爹爹說:“爹,既然主人家邀請,咱就去把,別讓別人覺得咱們小氣,將來怎麼還有大生意做啊,去吧去吧,就當長見識了。”

    老何見這父女倆嘀嘀咕咕會心一笑,蘇父開口:“多謝何掌櫃擡愛,請。”

    “蘇先生,這位是您的女兒,長得可真漂亮,一看就是懂事的孩子,哈哈”老何一邊走一邊同蘇父聊天。

    蘇月禾見對方居然提起了自己不問問貨,心裏有點不安,稍微不露痕跡的躲在了爹爹身後。

    蘇父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嘴巴比較笨,不及女兒最後憨笑:“謝謝何掌櫃,小女只是普通人,當不起當不起。”

    老何笑笑,只是突然不着痕跡使了一個眼色給身邊的僕人,僕人立馬會意悄悄從身後溜走了。

    沈鈺受邀覃旭和錢光寶的邀請去德月樓,本來心情就不爽,那個無知村婦,拿了銀子辦不成事兒,最後還被人轟出來,真是蠢貨!

    何掌櫃在和蘇振陽婦女相互寒暄,到最後實在是套不出這個憨厚的農家漢子什麼話頭了,憑他的一雙火眼睛就知道這個對父女其實挺老實的一家人,想到後面東家交代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人老了見多了爾虞我詐,突然和這麼老實巴交的人談生意有點於心不忍。

    雙方看完貨後,老何笑呵呵對蘇父說:“不錯不錯,來人,付剩下的銀子。”指揮身後的僕人拿銀子。

    蘇父聽到對方很滿意他的貨,一直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轉頭對女兒似是炫耀一般憨笑。

    蘇月禾也很驕傲有這麼能幹又上進的的父親,雖然腦子有點憨有點直,但是她還是最愛自己的父親。

    蘇父見生意談成,就像在德月樓門口和何掌櫃告辭,蘇父想早點回去見媳婦兒,順便給媳婦兒扯幾匹布,給一家人做新衣服,尤其是媳婦兒這幾年爲了這個他這個小家付出太多了。

    蘇父扯着女兒就想走,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何掌櫃的一個僕人叫了回來,說是他們的貨有問題。

    蘇月禾大驚不可能,她爹爹做木匠雖然沒有幾年,但是她爹爹做木匠從來都是踏踏實實認認真真的做好每一個傢俱,就連之前在村裏的人都是人人稱好的。

    蘇父也慌了心神,來之前,他把他做得傢俱是檢查了好幾遍,完全沒有問題的。

    何掌櫃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s身後的小廝拉着貨,一手直直的指着貨:“你看,這樣殘次品也敢拿來充好,當我們是好糊弄的嘛!”

    蘇父和蘇月禾趕忙上去查看,蘇父焦急解釋:“何掌櫃,這不是我交給你的貨啊,看起來是很像,但是這個絕不是我家做出來的!”

    蘇月禾這次也是大意了,她們家小門小戶的,哪兒能敵得過城裏那些精明的大商人,應該做個萬全的準備的,這下可好有理也說不清了。

    “何掌櫃,您先聽我們解釋,我爹做木匠雖說才幾年的時間,但是絕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之前我們也做過幾次城裏的生意,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狀況,我們家也不是蠢人,不至於爲了貪圖您何掌櫃的一百兩銀子而自毀招牌以次充好!”蘇月禾快速的轉着腦筋想出解決之法。

    “你們根本不用解釋,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們就等着喫官司吧,要不就賠錢一千兩!”何掌櫃轉頭不看他們父女,狠下心腸來逼迫他們就範。

    蘇父聽完臉色煞白,但是他仍撐着不讓女兒嚇到,蘇月禾一聽何掌櫃的逼迫就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否則何掌櫃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黑了心腸的只爲賺點小銀子的小人。

    漸漸地周圍圍了一圈人對着這場面指指點點,蘇父更加心慌了,蘇月禾卻更加鎮定,她們家行的端坐得正!

    沈鈺、覃旭、錢光寶一行人剛好來到德月樓,錢光寶見前面那有熱鬧可看,非要過去看看出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沈鈺最近幹啥啥不行,也沒有什麼興致去看了,覃旭也勸解道:“阿鈺,去看看吧,萬一是個英雄救美的事情呢。”覃旭微笑着看向那邊。

    錢光寶見沈鈺這麼磨磨蹭蹭,忍不住要看好戲的心情,連拉硬拽的把沈鈺拉到那邊去了。

    小廝和僕人們給開了一條道兒,何掌櫃的見來人正是他的東家還有沈家少爺還有知府的兒子都來了,連忙給各位少爺請安。

    以沈鈺爲首的三人幫聽何掌櫃的解釋,錢光寶在一旁給何掌櫃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何掌櫃連忙彎腰,不敢居功。

    沈鈺看着對面的那個女人很眼熟,忍不住走上前看去。

    蘇月禾正在一旁安慰爹爹,突然見來了這麼多人還有一個是什麼東家以及一片陰影落在自己頭頂。

    擡頭一看,不正是前段時間一直糾纏於自己的沈家大少爺嗎,還有幾個其他不認識但是穿着非富即貴的少爺。

    蘇月禾怒上心頭,站起來:“沈鈺!是不是你叫人這麼做的,用這種卑劣手段逼我就範!我告訴你,休想!”

    沈鈺本來見到這個小美人還很欣喜若康,但是突然就被這個小美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他當即有點蒙,

    在一旁本來還想看看這齣好戲的時候,在見到沈鈺一直心心念唸的女子時也被驚豔到了,他們能想象到沈鈺喜歡的女子必然很美,但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女子,雖說脾氣烈了點,但是配上這副水汪汪的大眼睛,紅豔的菱形嘴脣清純嬌軟的模樣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錢光寶直接是看呆了眼,覃旭雖有一絲驚豔,但是隨即便控制好了心神,用扇子拍了一下好友錢光寶,拉拉他的神兒。

    覃旭悄悄用扇子擋住跟錢光寶說:“咱們走吧,這下壞事兒了,咱們好像火上澆油了,再不走就要被沈鈺......”手掌橫起來比劃了下脖子。

    錢光寶一聽,聽着那邊吵吵鬧鬧的場面,也感覺有點壞事兒,當下不敢看了,只能皺着白嫩嫩的包子臉同覃旭悄悄地從人羣后面溜走了。

    沈鈺也擼起袖子拼命地向小美人解釋,奈何小美人就是不聽,沈鈺着急忙慌的把何掌櫃拉過來,當場和蘇月禾對質,沈鈺惡狠狠地問道:“老何,你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何掌櫃小心的在四周看了看,見自己的東家已經走了,也沒人替自己說話,暗暗叫苦,只得承認:“沈少爺,小人的東家正是錢少爺”。

    “錢光寶人呢?!”沈鈺這才面色稍好繼續質問。

    “小的不知道,剛剛還在呢,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何掌櫃挺着大肚腩顫顫巍巍的環繞四周看了幾眼沒見到人。

    沈鈺看着蘇小美人還在氣沖沖的等他的解釋,蘇父眼瞅着自己的大閨女和他們吵了起來,當下也忍不住去勸了勸女兒適可而止,看着那位沈家少爺也不像平時傳說的那樣霸道鄉里。

    “爹,你是不知道,他,他”蘇月禾不知道該怎麼和爹爹解釋,氣的直跺腳。

    沈鈺見事情有了轉機,看了半天戲和今天奇奇怪怪的覃旭和錢光寶,再笨也知道咋回事爾了。

    也不再糾纏何掌櫃了,順便做了個順水人情給小美人,轉頭趾高氣昂的對何掌櫃說道:“行了,行了你們東家的事情本少爺都知道了,現在還滾,等着本少爺揍你們嗎?!”

    何掌櫃這才千恩萬謝的走了。

    蘇月禾見沈鈺還是那個只會以權壓人,以勢欺人的紈絝子弟,哪怕是他幫她們蘇家解了圍,依舊看不上眼。

    蘇父見事情已了,他家逃過一劫,趕緊拉着女兒道謝對着沈家少爺道一聲謝,蘇月禾儘管相信這件事確實不是沈鈺這個色胚子做出來的嗎,但是必然也跟他有關,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爹爹行禮。

    沈鈺飄飄欲然的看着總對自己橫豎不順眼的小美人彎腰,頓時一個神清氣爽,也不跟她計較之前的事情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們父女對自己行禮。

    沈鈺見日頭已上中天,自己經過剛剛那一番折騰,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吩咐旺財:“去,找得月樓老闆給本少爺安排個最好的房間,本少爺餓了要喫飯。”

    旺財連忙去辦,蘇月禾越來越看不得沈鈺這副敗家玩意兒,就跟爹爹說早點回去,不然娘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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