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真是虧大了。
這老頭，原本應該是不記得之前外面發生過什麼的，但不知怎地，他在癲狂時的記憶竟然沒有完全喪失……或許是他和憤怒的自己共存之後，也融合了其中的部分記憶？
無論怎樣，現在他知道蘇辰做過的一些事情之後，認定蘇辰就是天魔宗的貴人，死活不肯再對蘇辰出手了。
“即便我把你當工具，你都完全不生氣的嗎？”
“你要支棱起來，你要憤怒起來啊！”
無論蘇辰怎樣誘導，這貨就是紋絲不動，保持着“憤怒”的笑，如此矛盾的兩種情緒擠在他臉上，也讓人完全看不透他的喜怒。
耐性真真極好，與之前真的是判若兩人。
即便蘇辰先動手攻擊他，他也不還手。
只是一味地閃避。
蘇辰收縮掌中世界的空間。
試圖讓他避無可避。
但是，天魔老祖的空間能力造詣頗深，或撕裂，或扭轉，在狹小的空間裏不斷騰轉挪移……總之，辦法總比困難多。
即便捱了蘇辰的攻擊，他也不懼。
他雖然很難殺死蘇辰，但蘇辰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他要抵擋住蘇辰的攻勢，也不是一件難事。
蘇辰很快放棄了，一名五境的神帝，想要避戰，他還真是拿對方沒什麼辦法。
“罷了罷了，你既不願打，我也不勉強了。”
蘇辰不打算再跟他繼續糾纏下去。
“除非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受傷，又爲何在受傷之後，反而變得更強。”
天魔老祖見到蘇辰準備離開，卻又叫住了他。
蘇辰一語不發，根本沒有將實情告訴他的打算。
自己的底牌，可不能輕易透露給別人知道。
有把柄握在別人手裏，終歸是不妥。
如果他說了，天魔老祖就會知道，以常規手段是殺不死他的。
那麼，如果將來在某些時刻他們反目成仇了，或許天魔老祖就會直接以非常規手段來殺他。
這不是沒可能的。
畢竟，身在魔道，是敵是友，誰又說得準呢？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這種規律不止適用於魔道，更是放諸四海而皆準。
而堅持不說，他便能繼續維持這種神祕，如迷霧般，讓人看得見，卻始終摸不着！
再有。
如今天魔老祖的神智已經恢復，知道蘇辰於天魔宗有恩之後，戰鬥之時難免會有所顧忌，很難再像之前那般對蘇辰下死手了。
綜合來看。
這筆交易的性價比極低。
故而，蘇辰沒有理會他，徑直離開掌中世界。
蘇辰暫時也沒有放他出來的打算。
天魔老祖自己也享受獨居時光，之前是地牢，現在是無人空間，習慣了，在哪兒待着都是一樣，他很安分地待在掌中世界，靜坐冥想，試圖讓自己的狀態更加穩定下來。
接下來的時日。
蘇辰百無聊賴地簽到，修煉，但是接連幾天修煉的速度，還是比不上一場酣暢淋漓，爆血不爆漿的戰鬥。
“一不小心成了戰鬥民族，真是無奈，本來我是愛好和平的人才對。”
蘇辰幽幽嘆息，稍微沉着下來後，發現是自己有些過於急躁了。
這捷徑走習慣了，康莊大道卻不願意走了。
人應該腳踏實地纔是，一直腳不沾地在天上飛……額，其實好像，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行，還是太急了啊！。”
蘇辰覺得自己急需一本沉澱心性的讀物，來讓自己心緒沉靜下來，讓心境變得波瀾不驚。
可他翻遍簽到的一些書籍，功法，全是教人如何快速變強的。
儼然都有成功學內味了。
浮躁，這些都太浮躁了啊！
無奈，蘇辰選擇自己動手。
他也不是寫書，而是在地上畫起了畫。
歪歪扭扭的筆觸，勾勒出一個知名的形象人物。
旋渦!
博人！
瞬間，他冷靜下來了。
衆所周知，博人傳是不可燃物。
腦海中回憶起那些畫面，蘇辰心緒一下平靜如一汪死水。
……
魔窟之外。
神帝黑僧佇立在門口，靜靜地看了片刻，又轉過身往回走。
可沒走幾步。
前路被堵。
塗依依站在他面前，問道：“爲什麼不進去看看？”
黑僧搖搖頭道：“此間怨氣太重。”
怨氣……這虛無縹緲的玩意兒真有人感應到麼？
塗依依表示懷疑，但也不糾結這個問題，默然片刻後問道：“大師之前爲什麼幫我？”
“不想讓你在我面前胡言亂語。”
黑僧心中如是道。
但說出來時，卻是另一番話。
“一切皆有緣法。”
跟和尚說話可真沒意思……
塗依依心中想道。
“看來我與大師有緣，不知是否有幸能拜在大師門下，跟大師學點本事。”
黑僧微微一愣。
他沒想過要收徒。
更沒想到，一個姑娘家，竟然會想跟他學本事。
“天魔宗是魔道強宗，無論是傳承還是功法神通皆爲頂尖，你身爲天魔宗聖女，於天魔宗地位不凡，想學本事，宗門裏多的是有人教，何必舍近而求遠。”
塗依依道：“他們都不是真心教我，我爹死了，我這個聖女，終究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你看他們有哪個，還把我當真正的聖女對待的。”
黑僧沉默了。
他想到自己的過往，也有那些被輕視的日子。
一個掃地的僧人。
有什麼資格受到重視？
說是人人皆可成佛。
但事實上。
他們的佛。
也是有門檻的。
他不屑於成爲這樣的佛。
而面對同樣遭受輕視的塗依依。
他思忖片刻。
終於鬆口。
“你真願在我門下修行？”
塗依依見他答應，頓時驚喜。
她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念頭，不期望能成，畢竟一個神帝是絕不可能輕易收徒的。
卻不曾想，對方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下來了。
她哪裏還有半分猶豫，當即行拜師禮。
雖然她一向心性高傲。
但那是對同齡人而言。
也是對天魔宗的人而言。
面對一名外來的神帝，她不敢，也沒有資格驕傲。
“我願常在大師身邊，聆聽大師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