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顧綰綰是隨意地脫口而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會有一天,真的會和陸驍差點分開一輩子。
“再說,姐姐快來海城陪我。”
和關三先生約定的時間轉眼快到,顧嫿打電話過來,準備兩天後來海城。
“好!”聽到顧嫿來了,沈陌又在海城,陸驍多少對她放寬些心。
見視頻裏的陸驍沉默起,顧綰綰笑着接道,“大叔,放心,我會乖乖地聽你的話。”
“呵呵!”陸驍被顧綰綰的話逗笑,“你乖不了。”
“你走後,也沒做什麼!”顧綰綰回憶着自己這兩天做過的事情,“也就玩了個飛鏢。”
讓姜芸冉輸給自己一個賭約,然後在墨家撕破她的衣服,再是掰斷何父一根手指。
這麼想想,她好像又不乖!
“綰綰。”
顧綰綰擔憂着陸驍是不知道,知道的話會不說自己,聽到陸驍溫聲說道,“別人欺你,自然要還回去!”
顧綰綰做下的事情,陸驍沒不知道的。
在他看來,得罪姜家和墨家,她都沒有做錯。
“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顧綰綰擡頭,看到電腦屏幕裏的男人正滿眼凝視着,就像他把她當作整個世界裝進雙眼裏。
“保護好自己!”
跟着一句話緩緩地傳入顧綰綰的耳裏,她懂他的意思,也因爲這句話,眼眶莫名地溼潤起來。
在陸驍的心裏,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來得重要,這個男人真的將她放在心裏。
“陸驍,等你回來……”
顧綰綰紅着眼眶,說到這裏,臉頰也紅了。
“嗯?”
“嫁給你!”
在陸驍的期待中,顧綰綰速度地說完,她再看屏幕裏愣着的男人,快速地將視頻掛了。
她擡手摸摸自己的心,又快得不行。
膽子那麼大的她,怎麼在陸驍面前總是容易臉紅髮熱的。
還沒等她臉上的熱度下來,陸驍的語音發過來。
“好!”男人磁性低沉的一個字又撩得顧綰綰的臉更紅,她現在就想他回來。
豐城
丟綰綰一個人在海城,顧嫿很不安。
過去八年在監獄裏照顧不到妹妹,是沒有辦法。
出來後,她該擔起姐姐的責任,必須提早幾天去海城準備媽媽的手術。
她給秦御白的祕書打電話過去,直說要回海城。
聽完,頓了半會,告訴她,可以。
這停頓的半會,言祕在做什麼,顧嫿心知肚明,她勾起嘴角,真覺得有些事情很可笑。
“顧嫿小姐……”
然後,沒等言祕再轉達什麼,顧嫿直接把電話掛掉。
他還想說什麼,她沒興趣聽。
顧嫿將機票的時間買好,開始收拾行李。
行李不多,綰綰欠秦氏的那些錢,她賺的不夠還過去,還得回豐城待着。
收拾完行李,顧嫿開火煮麪喫。十分鐘後,她看着碗裏的清水糊面,長長地嘆了口氣。
蘇意教會她很多,唯獨漏掉廚藝。
可能覺得她和顧綰綰姐妹兩個在蘇家和蘇意的保護下,衣食無憂,富裕安寧,誰能想到,她顧嫿有天會入獄,而且在裏面一待就是八年。
她學什麼都快,偏偏看完那麼多遍的視頻,到現在一碗麪還是煮得勉勉強強。
顧嫿往麪條裏再加了些水,沖淡裏面的鹹味,端着碗坐在桌前,慢慢地喫起來。
這碗麪比她八年來喫的更難喫,被富養長大的她沒喫過什麼苦頭,當掉入地獄的時候,才知道那裏有多黑暗。
“噠噠噠”,敲門聲響起,顧嫿扭頭看向被敲得顫動的門板。
她租的地方又破又小,連門上的木頭都開始腐爛。
顧嫿一點都不奇怪這麼晚是誰敲門,更不擔心。
“嫿嫿,我把東西放門口了。”
外面跟着傳來秦肆的喊聲。
顧嫿站起身子,過去將門打開。
綰綰離開後,秦肆這個人每一晚給她送喫的,但無一不被她丟進垃圾桶。
這次,顧嫿蹲身拎起門口的盒飯,叫住下樓的秦肆,“進來吧!”
轉彎處的秦肆以爲自己聽錯了,他見顧嫿已經轉身進去,擡腳三個臺階做一步地衝進她的家裏。
“嫿嫿!”
他歡喜地喚道,入目的是簡陋又簡單的佈置,再看顧嫿已經打開他送來的東西喫起來。
吃了太長時間的泡麪和自己煮的面,顧嫿想喫頓好的。
每天扔掉秦肆送來的食物,對她來說,真是一種煎熬。
過去的顧嫿是高傲,不輕易低頭,但現在的她很現實。
“坐吧。”
顧嫿對站在那裏無措的秦肆,淡笑道。
她這地方可能連秦肆家裏的洗手間都不如。
“哦!”
秦肆顧不得再打量四周,他連着坐在顧嫿對面。
顧嫿沒再說話,她低着頭喫秦肆送來的,太久太久沒有喫到那麼美味的飯菜,她喫得很急切,沒有過去名媛的半點優雅。
秦肆看着眼前的顧嫿,也在記憶裏找尋八年前她的影子。
初次見顧嫿,她和秦御白站在一起,背對着陽光,笑得明媚。
那樣的光彩,哪怕過去八年,也沒有一個人比得上。
她是聰慧的!是知性的!也是優雅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副完美到極點的畫作,沒有半點的瑕疵。
可現在,狼吞虎嚥喫東西的顧嫿,秦肆是陌生的。
“你!”秦肆將桌上的水杯移到顧嫿面前,輕聲說道,“慢點喫!”
“謝謝!”顧嫿接過杯子,她倒頭灌進一大口的水,將飯菜吞嚥下去,填飽餓得不行的胃。
“秦肆。”顧嫿擡頭喚道。
“嗯!”對上顧嫿夾帶着笑意的雙眸,秦肆莫名地緊張起來,“我在!”
“有煙嗎?”
顧嫿笑着問道。
秦肆一愣,沒多想,從兜裏掏出一個沒怎麼抽過的煙盒遞過去。
他不像秦御白煙癮很重,平時戴着煙,不過出去玩的時候裝裝樣子。
顧嫿不客氣地接過煙,從中抽出一根,再從旁邊的抽屜拿出開火機點燃抽起來。
煙霧從顧嫿嘴裏吐出,全往秦肆臉上撲,嗆得秦肆連連咳嗽。
她,怎麼和秦御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