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過去，他們依然能從彼此眼裏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沒什麼好談的。”顧嫿淡聲拒絕道，“我對你們秦家的事情沒什麼興趣。”
不止是秦肆，還有秦御白。
“你現在的處境不好。”秦御白不肯走，他看着顧嫿直接道。
秦大夫人收拾顧嫿是明着來，可秦家其他人不是。
梅倩的嘴好撬，秦御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只是收拾完梅倩，另外的人急了。
“秦先生的意思是我以前的處境很好！”顧嫿輕笑着看着曾經癡愛入骨的男人。
“還是說，你打算保我？”
“像八年前那樣保我！”
八年前的秦御白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保護顧嫿。
“我們合作。”秦御白說完，他到顧嫿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再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取出兩根菸後，旁邊的顧綰綰攔道，“你別在這裏抽菸。”
“我姐姐討厭煙味。”
話音落下，秦御白手中的一根菸被顧嫿接過，她叼着菸頭由着秦御白拿打火機點着。
顧嫿很自然地抽菸的樣子，把顧綰綰看得整個人僵在原地，她不知道是爲什麼眼眶裏的淚珠收不住，一顆顆地往下掉。
“你們談，我去房間。”怕自己哭得太難看，顧綰綰丟下一句跑回房間。
“綰綰看到了。”房門關上，秦御白看着顧嫿，提醒道。
“沒辦法再演。”顧嫿接過話，已經被綰綰看到自己是怎麼收拾梅倩的，看到她最兇殘的一面，所以那個溫柔善良的姐姐還能怎樣演。
她也累了，不想一直把八年前那個顧嫿的面具戴在臉上。
“你想要什麼！”
秦御白又問道，煙霧在兩個人的面前散開，他們抽得很，很快，彼此的眼前全是濃濃的煙霧，煙霧中誰都看不清楚誰的容貌。
“秦先生跑過來，真是來談心的！”顧嫿冷笑，真覺得這男人比秦肆還可笑。
起碼秦肆沒害過她，跑來追她，她倒有接受的可能。
但是，秦御白！
回不去，怎麼可能回得去！
“秦家在豐城站不穩腳跟。”秦御白緩緩地說道，“我讓它在你面前倒下？”
“呵！”顧嫿冷笑出聲，她盯着被煙霧遮蓋住的面容，覺得陌生又熟悉，“秦御白，你是瘋子！”
瘋子當年纔會做出那種選擇，瘋子纔會在這些年裏奪去秦家的大權，然後在掌權後將它弄垮。
“他們給我兩條路。”秦御白不介意被顧嫿罵，他輕柔着聲音說道，好像還是回到多年前兩個戀愛的時光。
她溫柔地對着自己笑，而他的眼裏只有她一個人。
“一條你入獄，我滾出秦家。”
“第二條，默認那晚你不是和我在一起的事實，然後我進秦家管理層。”
“我好像沒有怎麼猶豫，直接選擇第二條路。”
秦御白說完，將手裏的香菸捏滅，又抽出一根新的點燃時，顧嫿的手也出現茶几上的煙盒。
她的煙癮顯然不遜他！
“我用五年的時間坐上秦家掌權者的位置，再用三年奪走他們手中的股份。”
“秦氏在九城是頂尖位置吧！”顧嫿問道，秦家老爺子看出自己的孫子有管理天分，纔將秦氏交到他手裏。
“對！”秦御白彎身將菸灰彈在茶几上的菸灰缸，一擡頭，看清楚對面的顧嫿。
都說顧嫿毀了半張臉，容貌醜陋，可在秦御白眼裏，她從未變過。
“從高處再掉下來，不是更有意思？”秦御白噙着笑意，緩緩地說道。
這句話讓顧嫿抽菸的動作頓了下，這會的煙霧散開些，她慢慢地看清楚秦御白的笑容。
那張臉曾讓她魂牽夢繞，也讓她恨之入骨，現在，她只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很瘋！
接管家族事業，又將秦氏推到頂尖，只是想讓他的家裏人嚐到什麼叫做痛苦和絕望！
“秦御白，我對你的計劃沒興趣。”顧嫿已經不想同他談下去，“我要做的事情自己能辦，也不需要你。”
“你請走吧！”
顧嫿滅掉手中的香菸，她預感，這男人會糾纏自己一輩子。
“嫿嫿！”
秦御白喚她，他在消散的煙霧中凝視着顧嫿，眼神慢慢地變得溫柔，“對不起！”
“八年前的事，對不起！”
顧嫿早不再等三個字，她淡着聲音回道，“也不算你對不起我。”
“當年你的處境未必比我好到哪裏去！”
她曾經是恨透秦御白，恨他不肯爲自己做人證，恨他眼睜睜地看着她掉入地獄。
後來，時間久了，再出來看着已經變成秦先生的他，她突然間沒什麼想恨的。
秦家挑他當掌權者人，他偏想和她在一起過着平淡的生活。
到最後……
“哪怕你當年替我作證，我也逃不了八年的牢獄，而且你將被趕出秦家。”
既然救不了，爲什麼不抓住機會讓自己強大起來。
“你喫過被人壓制的挫敗感，怎麼會不想將他們的命運在手裏！”顧嫿以爲隔了八年，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當他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卻輕易地將他的心思猜得很透。
可是，那又如何。
她不可能回頭，這輩子都不可能和秦御白在一起！
“秦先生，謝謝你願意幫，只是我不需要。”顧嫿站起身子，讓秦御白滾蛋。
秦御白坐在那裏，沒有動，他還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菸。
在香菸再點燃的時候，顧嫿心裏來了惱意，她回過頭，冷冷地看着他，問道，“秦御白，你到底想要怎樣！”
秦御白知道顧嫿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敢再點手裏的香菸，慢慢地將香菸塞回煙盒。
煙沒完全塞回，失去耐心的顧嫿，厲聲喝道，“說！”
對着這麼個秦御白，顧嫿是真惱了。
八年的時間都過了，他跑到她面前幹什麼！
幫她！八年前不幫，現在來幫，有什麼用！
“想我跟你合作，也行！”顧嫿深呼吸，將怒意慢慢地壓下去。
“答應我三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