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七歲嫡子早夭,整個府上悲慟一片。

    因着李家曾經也是京城世家被貶,祖墳尚在京城,便重新在荒都立了祠堂。

    但孩子早夭是不吉利之事,自然不許入祠堂。

    那夫人自然不願。

    “可憐我兒孤零零的在外做那孤魂野鬼,我如何能心安啊?祖墳入不了,祠堂入不了,如今不過是貧苦人家尋個命賤的小丫頭伺候我兒。這又哪裏出格了?”

    “姑母,辰兒最是喜歡姑奶奶,您忍心讓他在那墳中孤零零的害怕麼?”杳夫人幾乎哭的暈死過去,她爲救世殿添金萬兩,那救世殿也不肯爲辰兒相看ming婚,如今她只能另尋他人。

    好在城中還有幾個大師。

    杳夫人並不在意什麼大師不大師,只要能允辰兒ming魂,她什麼都不在意。

    那姑母,便是溫家老太太。

    孃家侄孫早夭,便早早回來了。

    至於小李氏,上次被溫如珠重傷,如今還在牀上將養着,壓根下不來牀。

    兒子也不知犯了什麼邪,以前總是避開長女,如今卻親近又愧疚。那溫如珠如今簡直在府上橫着走。

    溫老太太嘆了口氣,府上掛着些許白綾,白綾外還掛着不少紅綢,貼着紅雙喜。

    此刻太陽西斜,紅白相間的靈堂,竟讓人看了難受。

    甚至帶着幾分詭異。

    老太太是李家老爺子的嫡親妹妹,當年兩人年幼時便隨着父輩流放。

    幾十年了。

    溫家本是大周皇商嫡親一脈,只是被嫡長那支所害,纔來了這荒都。

    老太太很看重後輩兒孫,只要有人在,將來便有希望。

    “既是如此,必要讓那家人心甘情願纔是。不可強迫,此等事本就喪陰德。再者,也得挑好人家的姑娘,不然壞了李家風水。”溫老太太輕聲道,將杳氏扶了起來。

    李老爺子如今年邁,早已不管世事。

    李家老太太,便是溫老夫人的嫂子,前幾年便歸了天。

    如今只得她輩分高些了。

    這纔回了孃家主持這,婚事。

    溫老太太實際不願的,但孃家有所求,她也不好推諉。只是不曾告訴兒子,兒子眼裏容不得這些骯髒之物。

    杳氏拿起白娟拭淚:“是,這等事怎麼能勉強呢。那老太太是個面善的,府上兒媳卻不懂事。帶着兒女和離,又磋磨孩子。老太太想着,說給咱們辰兒,給她一筆錢,咱們李家也能暗中幫襯幫襯,也不算事。”

    只需要讓那姑娘與辰兒拜個天地即可。

    “大師還給施了法,今日辰兒頭七,恰好能讓辰兒自行拜堂。不用抱着靈位拜堂。”杳氏眼中帶了幾分笑意,只等天黑,她的辰兒便要回來了。

    溫老太太即便是至親,此刻身上也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只看着李家大門大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牽着個冰雪可人的孩子進來。

    那孩子不足大人腰高,似乎養的極好,生的憨態可掬。

    此刻正一臉迷茫的看着李家一切,似乎很是懵懂。

    只是,這張臉,好似有些眼熟?

    彷彿在哪裏看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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