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曾想到,她所生之子,會做儲君。

    她會母儀天下。

    孃家父兄都是扶不上牆的,且兒子又明顯對雲家毫無情意。雲家兩個舅舅幾次三番想要求見陸懷姜,卻連東宮大門都進不去。

    如今太子已經十三,再有兩年也該大婚了。

    皇后是有些懼怕陸懷姜的,卻又不得不依賴他。

    “你若不喜歡,便放在身邊哄着你玩兒便是。”皇后又道。

    陸懷姜卻是摸着書桌旁的一株芍藥,輕聲感嘆:“母后,你可覺這株芍藥開的不夠嬌豔?”

    眼中毫無笑意。

    皇后脊背一凜,她是知曉太子喜愛用鮮血澆灌鮮花的。傳聞東宮的花開的嬌豔,便是因着鮮血的緣故。

    此刻聽得這話,皇后竟是後背一涼。

    “母后,兒臣能給您萬衆榮光。能給您母儀天下的尊貴,也請母后,做好自己的本分。”

    “本宮身旁不缺什麼姑娘。”陸懷姜一拂袖,陸公公瞧見他動怒,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宮人們戰戰兢兢不敢起身。

    倒是皇后面色鐵青,青着臉沉沉的看向他。

    卻又震懾於他那般強勢的眼神,而避開了眸子。

    “你,你……”皇后鳳眸微皺,深深的吸了口氣。

    “聽聞東黎公主進京後,兩次給東宮遞信,可是真的?”皇后咬着下脣,這段時日京城隱有流言。

    東黎公主年方十六,生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還未與大皇子說親之前,眼高於頂,揚言要嫁這天下的英雄。

    若是之前,她壓根看不上大皇子。甚至於求娶她的人,各個都比陸元修更強。

    在陸懷姜攻打東黎之時,便有傳言,說公主曾赤身求見殿下。

    但被殿下打了出來,半點情面也不曾留。

    此刻陸懷姜聽得此消息纔看了眼她。

    皇后心中咯噔一聲,此事只怕是真。

    “遞信又如何?”陸懷姜眼神涼薄,半點情誼也無。

    他知曉公主的心思。

    但陸懷姜心底沒有半分漣漪。

    “不過是本宮打敗東黎,讓她恨,卻又震懾於本宮,讓她傾慕。這又如何?就憑她,也配肖想本宮?她若是還不肯死心,我便將她父皇母后的首級掛在她牀頭,總能死心的。”陸懷姜嗤笑一聲,眼前莫名又想起那張矮墩墩的小圓臉。

    陸懷姜眼神微一恍惚。

    他有點不對勁。

    公主的容貌,進宮那日來覲見皇帝,她遠遠瞧過一眼。

    即便是皇帝很有剋制,都多看了兩眼。

    此刻瞧見太子滿臉鄙夷,皇后呆呆的看着他,卻又想起他從生來就沒有同理心。似乎又覺得正常。

    他若是喜歡上誰,會爲了誰哭,爲了誰笑,滿心思的討好誰她纔會驚愕。

    皇后心下稍安。

    “明日初一,便是她大喜之日。以後避開便是。若是林貴妃知曉,只怕又要徒增事端。”皇后說完便站起身。

    “你沒這心思也就罷了。母后是管不了你了。”皇后輕嘆一口氣,太子從來就不是她能拿捏的。

    “行了,暫且先去宮宴吧。”

    陸懷姜卻是在她背後深思。

    他對矮墩墩不大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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