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想的很美好。

    可第二日晚上,他就以光速打臉。

    傍晚時,嬤嬤提着個大書包隨着小姑娘回了宮。

    三兩口吃了晚膳,便急急忙忙朝着御書房趕去。

    陸懷姜正在批閱奏摺,鹿鹿手腳麻利的將他桌上的奏摺往一邊推。推到角落,她便哐噹一聲,抱出個大書包。

    從裏面掏出好幾本冊子,以及四五張書卷。

    陸懷姜眼皮子跳了跳,朝陸公公看過去,陸公公輕輕點頭。

    今兒個,確實有這麼多作業。

    但昨日陛下才說了不給她寫作業,陸懷姜也沒開口。

    一高一矮,一個穿着明黃色龍袍,身形高挑瘦削。一個略有些圓潤,長得精緻可人,這一寫就是一個多時辰。

    當陸懷姜伸了個懶腰放下狼毫時,江懷鹿才寫了不到一半。

    四處已經點起了宮燈,小姑娘愣是半點沒停。

    陸懷姜眉頭一蹙:“休息會兒。讓御膳房送些易消化的甜點過來。”

    鹿鹿擺了擺手:“我不喫,再喫我就寫不完了。”小姑娘握着筆的手都有些顫抖。陸懷姜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想起自己昨日說過的話,心下狠了狠。

    當即便裝作沒看到小姑娘一副祈求又可憐的目光,低頭繼續批閱起來。

    近來新帝登基,又恰逢江南水患,大周政事極重。

    奏摺幾乎每日都要批閱到半夜。

    陸懷姜一批奏摺,就忘記了時辰。

    到深夜時,陸懷姜一擡頭……

    便瞧見個軟綿綿的小姑娘一邊寫字,一邊用手背抹眼淚。眼睛通紅,輕聲抽泣着,啪嗒啪嗒的眼淚落到冊子上。

    陸懷姜原本的疲憊頓時消散。

    丟下奏摺:“鹿鹿,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陸懷姜心疼的夠嗆,也滿是自責。

    竟是不曾發現她偷偷哭了。

    原本還偷偷抹淚的小姑娘,一聽他的聲音便趴在他懷裏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

    “我寫不完,我怎麼沒多長兩隻手,我寫不完……爲什麼這麼多,手好痛。”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盡數擦到了龍袍上。

    她今夜寫了六張卷子,一本冊子,一本大字。

    除了這,冊子竟然還有四本!

    陸懷姜將她手擡起來一看,小手握着毛筆已經跟個雞爪子似的伸不直了。

    “你們都瞎了嗎?怎麼不告訴朕!”陸懷姜氣得眼睛發紅,身後小太監跪了一地。

    陸公公跪在地上,心裏冤枉啊,是您自己個兒昨夜發毒誓,說死也不給她寫作業的。

    說絕不能慣壞了她!!

    這才一天,這心疼的皇帝都要猛男落淚了。

    “別哭別哭,姜姜幫你寫。把這些東西搬出去。”陸懷姜抱着鹿鹿,朝着桌上奏章努了努嘴。

    陸公公手腳麻利的爬起身,將整個桌子都留給了江懷鹿。

    惹不起惹不起。

    陸懷姜仔細的給她將手揉了揉,能伸展開才鬆了口氣。

    “讓御膳房將各種點心都送一份過來。要快。”陸懷姜接過冊子,當即便趴在桌上給她寫了起來。

    “鹿鹿若是困了便先去睡,寫完我給你放牀頭。”陸懷姜用指腹擦了她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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