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傅眉頭緊鎖,始終想不起來那雙眼眸在哪裏見到過。

    陸懷姜卻是瞧見絹帛開始,脣角便緊緊的抿着。

    攥着鹿鹿的手發緊發白。

    “姜姜,我的手疼。你捏的我手疼。”鹿鹿眼淚嘩嘩的看着他,手都捏疼了。

    陸懷姜猛然一鬆,瞧見她仰頭看向自己的雙眸。

    不由失神的伸手遮住了她下半張臉。

    陸懷姜心尖尖一跳。

    再輕輕撫開她眉間的頭髮,果然……

    像極了絹帛上的女子。

    陸懷姜擋住謝太傅的視線,輕輕將鹿鹿的頭髮放下,鬆開了手掌。

    鹿鹿和那張臉,唯一的差別。

    便是鹿鹿更圓潤幾分,帶着孩子的嬰兒肥,一雙眸中靈動卻又生動,會哭會笑會發脾氣。

    畫像上的女子,即便只是露出了一雙眼睛,陸懷姜都能感覺到其中的冷意。

    那股冷意是無意識散發出來的。

    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是九重天上才能養出的仙氣凌然。

    “姜姜你在看什麼?”鹿鹿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像看她,又不像看她。

    但是很快,姜姜的眼裏就只有她了。

    陸懷姜輕輕一笑,勾了下她的小鼻子。

    “當然是看你,除了你還有誰呀。”陸懷姜瞬間回神,不管如何,他的鹿鹿,僅僅只是他的鹿鹿。

    陸懷姜定了心神不再多想,牽着小姑娘便出了石室。

    身後百官還在扼腕長嘆,可惜遺憾。

    唯獨謝太傅心裏犯嘀咕:“到底在哪見過呢?怎麼就想不起來呢。那般出挑的女子,應該極有名聲纔是。”

    便是沒瞧見後半張臉,謝太傅都敢斷定,那女子的風華絕代。

    他哪裏能想起來呢。

    畢竟那雙眼眸,至今還在一個圓潤的滿是嬰兒肥的女童身上。

    鹿鹿隨着陸懷姜出了石室,只有陸公公跟在三步開外。

    鹿鹿拉着陸懷姜小聲道:“我覺得那個仙子姐姐有點眼熟,她可能是神界的神女喲。”

    “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似的。”可惜是個小偷,偷了她的星星草送始皇。

    鹿鹿有些生氣。

    陸懷姜瞧着那雙眸子笑而不語。

    幾人很快便走到了陵墓的最深處。

    那遍佈機關被始皇嚴加看管起來的禁地。

    甚至那通道外直接還用劍氣刻出了凌厲的禁地二字。

    禁地二字上,帶着始皇的殺氣,文官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頭驚懼不敢靠近。

    武將靠的太近,都半跪在通道前,再不敢前進半分。

    “這是始皇殘留下來的劍氣,只怕是爲了逼退衆人,不許衆人靠近。”有侍衛冒着劍氣衝進了通道,卻是直接被萬箭穿心。

    避無可避。

    即便是有人好運避開了,才往前一步,便渾身一軟直直的倒下。

    連原因都找不到。

    “我走前面。”鹿鹿突然小聲的開口。

    鬆開陸懷姜的手便想往前走去。

    “這裏可不是宮中,可不是有陛下寵着就能安然無恙的地方。”不知哪個大臣突然說了一句。

    似乎是對她仗着陛下恃寵生嬌頗爲不滿。

    鹿鹿並未打理,反倒是陸懷姜看了眼陸公公。

    鹿鹿內心裏一道極其強烈的情緒告訴她,她該去,她必須去,這是爲她留下的。

    這是爲她留下的一切。

    這股莫名其妙的想法來的強烈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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