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落在王妃和衣不蔽體的女子身上。
他是知道,王妃今日在算計什麼的。
也知道王妃是不滿他親近林家,試圖送鄭二姑娘進宮。
一呢,可以腳踏兩隻船。
二呢,也可以相互牽制。
但不知哪裏出了差錯,原本該陸懷姜躺在此處,變成了他。
賢王深深的吸了口氣,今日,他能躺在這裏,若是不將此事善了,只怕也是衆人口誅筆伐的重點。
賢王能感覺到自己落入某個圈套之中,但這一切都是因鄭家而起,因王妃而起。
賢王頓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王妃何時也能如此心硬了?這可是王妃的親妹妹。她已不是完璧之身,若本王不納她,她便只能青燈古佛了卻殘生。”賢王有些不耐。
“青燈古佛又如何,又不會死!”王妃幾乎是忍耐不住的怒斥一聲。
牀上的女子下脣都咬出了血,不可置信的看着親姐姐。
明明是姐姐一手策劃的,爲何一切都是自己承擔?
如今甚至要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王爺,是我不好。明日我便自絕,絕不連累任何人。也不給姐姐蒙羞,也不讓王爺爲難。”
說着說着,便哭了。
賢王瞧見雪白的牀榻上,幾滴殷紅的血跡,輕輕嘆了口氣。
“何至於此。也是本王之過。只是委屈你,只能做個妾室了。”賢王知曉今日被人算計,甚至那推波助瀾的還是王妃,只得打掉牙往肚裏吞。
王妃不願接受,她再是大度,對賢王再無愛意。
但姐妹共侍一夫,她的臉面往哪裏擱?
情緒一激動,只覺雙腿間隱隱有什麼東西溼漉漉的,往下滑落。
王妃低着頭看了一眼,只見淺色長裙上,一條血跡竟是順着褲腿直直的流了下來。
“這,王妃怕是懷孕了。”扶着老夫人的嬤嬤呢喃一聲,大姑娘生世子時傷了身子,極難有孕。
平日裏請平安脈都極少,這會怕是要遭。
鄭老夫人耳邊又想起了門外江懷鹿說的那句,會減壽,會減壽……
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
身子直挺挺的往後倒。
屋內本就亂糟糟的一團,老夫人這一下子竟是沒接住,後腦勺直直的磕在桌角上。
後腦勺冰涼,地面也冰涼,老夫人耳邊依稀能聽見怒罵聲,哭泣聲,各種嘈雜的聲音。
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鄭家一時間成爲京城的談資。
鄭家老夫人七十大壽當日,鄭家二姑娘成了大姐夫的妾室。親姐姐更是因此而落胎。
七十歲的壽星公,受了刺激當場去世。
上午時門口還掛着紅,言笑晏晏,賓客盡歡。
下午時,鄭家門口就撤下了紅綢,換上了白布。
滿府悲傷。
生辰變忌日,當真是生死無常啊。
上午衆人還在笑着給老夫人磕頭,下午就哭着給她磕頭。
這一切都跟老夫人無關了。
她只是呆呆的站在救世殿,看着殿前坐着的少女手中拿着筆,對着半空中的金冊輕輕一劃。
“鄭家秦氏,享年七十歲。”
一擡頭,赫然便是上午給她祝壽的那位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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