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郡主,這幾間便是存放先夫人嫁妝的庫房,這是鑰匙,這是先夫人的嫁妝冊子,還請夫人過目。”說着,顧管事將東西一一交給程司搖。
一聽還有嫁妝冊子,穆昭昭立即看了同樣一臉意外的程司搖一眼,心裏有幾分猜測。
莫非,是老爹的意思?
“多謝顧管事,顧管事辛苦了,我和姨母會很快就會看完出來的,還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尤其是蘭姨娘的人。”穆昭昭朝他甜甜地一笑,囑咐道。
“郡主放心,侯爺都交待過了,老奴就在這院子外頭守着。”顧管事朝二人行了禮,就退到了院門口。
程司搖將鑰匙交給身邊的丫鬟。
丫鬟立即上前,將幾間房門全都打開。
她又將嫁妝冊子分給幾人:“快一些,去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是,夫人。”丫鬟們接了冊子,分工去往不同的庫房查看。
這也是穆昭昭今日突發奇想,和程司搖說,想要清點一下母親留下的嫁妝,好知道自己到底多有錢。
程司搖對她一向言聽計從,根本不需要她說任何理由,立即就答應下來。
“昭昭,我們也進去看看。”說着,拉起穆昭昭的小手,往最中間也是最大的一間庫房走去。
“嗯!”
穆昭昭壓抑着有些激動的心情,隨她踏入了房門之內。
然後,就被門口擺放的一扇比人還高的、鑲嵌着七彩寶珠的金線屏風,給閃瞎了眼。
這,光是看着,就覺得好值錢啊!
立即的,她就理解了,爲什麼程司搖根本看不上那一個月二十兩的月例銀子!
嗚嗚,她果真是沒見識。
竟然差點被那每個月的二兩銀子,給矇蔽了眼睛!
“有什麼喜歡的嗎?”程司搖站在這裏,對眼前的富貴很是習以爲常。
“都、都喜歡!”穆昭昭吞了吞口水,很沒出息地說道。
“噗嗤!”程司搖頓時被她這副小財迷樣逗笑,可接着,又想到她自小失去了母親的庇護,被一個惡奴欺壓着,怕是從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所以纔會這樣。
心疼了一下,又惆悵了一下,接着,她就牽着穆昭昭的小手,一樣一樣地介紹每一樣東西是什麼,來歷又是什麼,價值多少。
穆昭昭自是不知道自己又被心疼上了。
她只一個勁兒地震撼着,好有錢!
好值錢!
又一想到,這些如今都是她的了……
所以,土豪竟是她自己?!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幸福感覺!
兩人將幾間庫房都逛了一遍,最後,穆昭昭只挑了兩隻金燦燦的果盤,打算帶回去每天放在桌前看着,每天的幸福感都提升一點點。
“夫人,都清點完了,一共少了十六件東西,價值五萬兩銀子,都是小件、易悄悄帶走且值錢的東西。”沒多久,丫鬟拿着冊子,向程司搖稟告道。
“什麼?!”程司搖頓時驚了。
拿過冊子一看,登時惱怒不已。
府裏管着中饋的是蘭姨娘和薛姨娘二人,可其中,蘭姨娘是管銀子的。
“好你個蘭姨娘,竟敢動我姐姐的嫁妝!”程司搖咬牙切齒,此刻若是蘭姨娘在眼前,簡直毫不用懷疑,她會立即衝上去把人給撕了……
她紅着眼睛,看向穆昭昭,“昭兒,咱們現在就去找蘭氏,務必要她將喫下去的銀子,全都吐出來!”
然而,穆昭昭對此並不贊同。
“姨母,你先冷靜一下。”說着,吩咐丫鬟扶着程司搖到一旁的樹下陰涼處歇息一會兒。
程司搖儘管心裏氣憤不已,可她對於穆昭昭說的話,就是無法拒絕。
此時,就是聽話的由着丫鬟扶她過去,歇息,冷靜。
“顧管事。”這時候,穆昭昭又衝門口喊道。
“小郡主,有什麼吩咐嗎?”顧管事趕緊過來。
“這嫁妝冊子,我和姨母就帶走了,可以嗎?”
“這嫁妝單子本就該在郡主那裏,只是過去郡主不問世事,才由老奴保管着,如今也是時候交還給郡主了。”顧管事立即恭敬地道。
“嗯,你辛苦了,我挑了這兩隻果盤帶走,若是往後蘭姨娘問起來,你應該知道該如何回答吧?”穆昭昭又問道。
“郡主放心,這都是侯爺的吩咐,老奴親自過來取走,又給郡主送過去的。”
聞言,穆昭昭很是滿意地一點頭。
她吩咐丫鬟將庫房的門都鎖上。
隨後,就去樹下,走到程司搖身旁安撫她的情緒。
這一下下的,都是沉穩無比,一點也沒有因爲發現庫房裏少了東西,而有半分的情緒外露。
恍惚的,顧管事好像從她小小的身影中,看到了侯爺……
他忽然就明白了,爲什麼侯爺越來越喜歡小郡主。
小郡主的這份遇事時的有條不紊的穩重,實在是太像侯爺他自己了啊!
而此時,樹下。
“姨母,我們現在不可就這麼去找蘭姨娘的麻煩,五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她既然敢拿走,必定吐不出來了。”穆昭昭拉着程司搖的小手,勸說道。
“可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程司搖還氣得胸口起伏着。
她一方面是氣蘭姨娘膽大包天,竟敢覬覦長姐的嫁妝。
另一方面,則完全是氣自己沒用。
當初一時衝動着,不顧一切地嫁到這寧侯府,信誓旦旦要守好長姐的一切。
可結果呢?
長姐的女兒,她一點辦法沒有照顧到,害昭昭吃了那麼多的哭。
長姐留下的嫁妝,她更是護不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由着蘭姨娘偷吃了那麼多!
這麼想着,她眼睛更紅了,很快就瀰漫起一層水霧。
“昭昭,我好沒用!”程司搖聲音哽咽,並不掩飾的,哭了。
“纔不是呢!”穆昭昭趕緊衝到她懷裏安慰她,“姨母最厲害了!不然怎麼能嫁給父親呢!昭昭光是想想,就覺得能成功嫁給父親,真的好難呀!”
她這話,頓時把本來很傷心的程司搖,給說得眼淚一滯。
接着,就忍不住破涕爲笑。
吸了吸鼻子,程司搖臉上帶上一絲慣有的驕傲,揚起下巴,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父親這個老男人,我嫁給他,那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