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好名字!怎麼想起讓它叫這個?”穆倦見她肯答話了,趕緊又問。
“不是有句詩裏寫的,若是思念一個人,便會在夜晚,望着頭頂的明月,明月的光輝灑落在地上,就像落了一層霜一樣……”
穆昭昭說着,聲音不自覺低落下去,“小白獅想念它孃親了,昭昭也是一樣的呀。”
這話,穆倦聽得心裏一揪。
“昭兒,爲父會一直陪着你的。”他柔聲安慰道。
“父親……”
穆昭昭依賴地倚靠在他懷裏。
小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正對上蘭姨娘和那丫鬟憤恨怨毒的目光。
她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語氣則故意顯得懵懂又迷茫,“以後昭昭若是和世子哥哥成親了,他也會揹着昭昭,在書房裏,和妾室帶來的丫鬟,做這種關着門不讓人看的壞事嗎?”
蘭姨娘一聽這話,不由心裏咯噔一下。
壞了!
“他敢!”果然,穆倦當即震怒出聲。
心裏頭,則是忽然意識到,他今日這般舉動,給女兒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
不過最重要的是,李鉻敢納妾?
雖然這還是沒影的事情,兩個人還都是小屁孩……
可穆倦一想到,往後等兩個小屁孩長大,成了親,被他千嬌萬寵的女兒,卻還要跟其他女人爭寵,立即的,一股熱血就直往腦後門衝!
“昭兒完全不必爲此事擔憂,當初爲父既向太后許下你和秦王世子的婚事,其中一條,便是太后答應,往後秦王世子不得納妾!”穆倦擲地有聲地說道。
儘管實際上,根本沒有這一條。
不過不重要。
明日,他就進宮找太后加上!
穆昭昭聞言直起身子,看着穆倦,小臉有些驚訝意外。
她跟李鉻的婚事,竟然還有這樣的要求?
算是好事?
“當然,昭兒,往後,父親也不會再做這種事情。”穆倦認真地向她保證道。
對此,穆昭昭別過小臉。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她纔不信呢!
捕捉到小女兒一閃而過的鄙視眼神,穆倦多多少少,尷尬了一下。
不過接着,爲了證明自己,他便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了。
“來人。”他起身走到門口,振聲一喊。
“侯爺。”兩名護衛立即從暗處走出來。
穆昭昭見此,眼睛一亮。
莫非這就是暗衛?
先前她進院子時,可沒見到這兩人。
“把她拖出去,趕出侯府,交待門房認準她這張臉,以後沒有郡主的允許,不準再踏入侯府半步!”穆倦指着還倒在地上不肯起身的芳蕊,當即下令道。
“是!”
兩名暗衛一得令。
立即上前,拖着哭天搶地的芳蕊,將她架出了屋子。
一出門。
也不知兩人用了什麼法子,芳蕊立即沒了聲音,悄無聲息地被帶走了。
哇塞!
穆昭昭看得一臉新奇。
穆倦自然沒有錯過小女兒看着兩個暗衛時,那般羨慕的小眼神。
不過,他對此卻是不動聲色。
“如此,可滿意了?”走到穆昭昭跟前,捏了捏她的小臉。
“哼。”穆昭昭笑了笑,趕緊又擺出傲嬌的架勢。
“還不行?昭兒快說,父親要如何做,你纔會滿意?”穆倦做足了隨便她提要求的架勢。
“當然!爲父什麼時候騙過你?”已經騙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穆倦,一臉的真誠。
穆昭昭於是認真思索起來。
似乎,還真有一件事,得好好跟老爹說說。
可他會答應嗎?
小臉不由泛起了愁。
穆倦正是求表現的時候,一見她皺起兩撇小眉毛的可愛樣子,就趕緊自告奮勇:“昭兒可是想到了什麼?說說看,爲父定然會滿足你的要求!”
“真的?”
“自然!”
穆昭昭再三求證。
穆倦也是一再的打包票。
見此,穆昭昭纔是覺得放心了,擲地有聲地道:“昭昭要去尚書房讀書!”
屋子裏,靜了那麼一瞬。
蘭姨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女子無才方是德,這侯爺能答應?
果然,下一刻。
“不行!”穆倦想也不想地否決!
“你剛剛明明說,什麼都答應昭昭的。”穆昭昭急了。
“昭兒,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
“可是爲什麼呀?”
“尚書房,那是各位皇子和他們的伴讀一起讀書的地方,哪有你一個女娃娃也跟着去湊熱鬧的道理?”再說了,就算他答應,滿朝文武,只怕也會多有非議!
“昭昭就要去嘛!”穆昭昭又有些生氣了。
然而,不論她說什麼,穆倦始終不肯鬆口。
穆昭昭小臉快要哭了。
穆倦看着,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心軟就要妥協,便乾脆當做沒看見。
“壞父親,說話不算話,昭昭再也不想理你了!嗚哇……”穆昭昭見此,哭着跑出了屋子。
連小白獅都不管了!
丟在身後!
小白獅急得衝穆倦嗷嗚嗷嗚叫了兩聲,似乎在怪他言而無信,就趕緊追着穆昭昭也跑了出去。
“奴婢告退……”斂秋自是也立即跟上。
穆倦深深嘆了口氣。
還好,雨停了,小丫頭也不會淋溼……
蘭姨娘則鬆了口氣!
還好!
雖然今天被穆昭昭鬧騰的,又損失了一個芳蕊,不過,看着穆昭昭被氣走,她心裏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氣!
“侯爺,您彆氣了,郡主也真是的,仗着您的寵愛什麼要求都敢提,還尚書房讀書……也不想想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看到我們侯府?”趁着這機會,蘭姨娘趕緊說道。
自然的,一句穆昭昭的好話也不會說。
穆倦聽着,一記厲眸,就瞪向她。
“侯爺爲何這麼看着妾身?”蘭姨娘被他看得有些站不住了。
但她還是堅持着,繼續編排道,“難道妾身說得,不對嗎?就是皇宮裏的公主,也沒聽說有誰,會去尚書房讀書啊,更何況郡主的身份,又怎比得上公主金枝玉葉的高貴?”
“昭兒是本侯的嫡女,堂堂從一品的安樂郡主,怎麼就不是金枝玉葉了?”穆倦冷冷說道。
“這,妾身的意思是……”
蘭姨娘想爭辯幾句。
然而穆倦一擡頭,打斷了她,“蘭氏,你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知書達理、溫柔嫺靜、心地善良的蘭姐嫡女嗎?怎麼蘭家破落了,你也變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