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她根本無可辯駁。
畢竟,所有人都是親眼看到,鐲子是姜宜綾聽穆昭昭隨口一說,自己戴在腕子上的。
又是她聽穆昭昭說了之後,自己把鐲子摔碎的。
她那一身青斑,更是跟穆昭昭毫無關係了。
更不用說,她自己不小心,險些撞到崔祭酒,導致臉上的面紗掉落。
又是她自己面朝尚書房內部,讓大家都看到了她臉上的青斑……
這種種,全都是姜宜綾自作自受。
而這,還不包括說,那鐲子到底是不是她偷竊姜宜書的!
可薛文君看着穆昭昭,臉上卻帶着一股不服。
明明一切都跟穆昭昭無關。
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文君姐姐。”
這時候,反倒是穆昭昭先開口了。
她鼓了鼓白嫩嫩的小包子臉,大大的水靈眸子委屈地眨動了一下,扁了扁小嘴,聲音低低地道,“其實人家都知道。”
薛文君一愣,有些被可愛到了。
“你知道什麼?”可卻依舊緊皺着眉,冷硬的態度。
“哼,知道你不喜歡人家呀。”
穆昭昭說完,就小腦袋偏到一旁。
只有圓鼓鼓的小臉蛋露出來。
軟嫩嫩的。
讓人好想用手指戳一戳。
薛文君又是一愣。
她不喜歡穆昭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畢竟,她可是跟皇后娘娘一派的!
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什麼絕對的理由說,就真的不能喜歡穆昭昭。
思及此,她就是悄悄地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太子正眸光有些心疼地看着穆昭昭呢。
說起來,太子還是皇后的親兒子的,不照樣跟皇后對着幹,對穆昭昭好得比對親妹妹還親。
可問題是,他是太子呀。
就算跟皇上對着幹,也不怕什麼。
可自己要是跟皇后對着幹,那皇后要是報復他們薛家,又該如何?
一想到這些,薛文君就小小地嘆了口氣。
她這種家族出身,一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許多事情,都得爲整個家族的利益着想。
所以,她對穆昭昭,得繼續強硬下去纔行!
“我,也沒有不喜歡你。”
然而,話一出口,還是軟了下來。
穆昭昭聞言,小臉立即扭過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薛文君見此,卻像是害怕什麼。
她趕緊把小臉偏到另一邊,不去看那雙純淨無暇的眸子,只接着道,“只是覺得,姜宜綾方纔有些可憐,以爲你是在故意坑她。”
“文君姐姐,你誤會人家了,人家不是在故意坑她的呀。”
穆昭昭眼神真摯。
真不是故意的。
是特意坑姜宜綾噠。
誰讓她這麼壞?
竟然意圖害死宜書姐姐,還想要搶奪宜書姐姐的藥水配方,實在是心思歹毒!
“唉,人家知道,不論怎樣解釋,你都覺得人家是故意的,沒關係噠,即便被人誤會,只要人家自己行的端做得正,無心無愧就好!”
說完,也是嘆了口氣。
彷彿小小年紀,卻已揹負了許多他人的不理解。
然而,堅強地獨自扛起了一切。
太讓人心疼了!
尚書房裏,大家看着小小的她,都是現出了於心不忍的神情。
薛文君也是不由自主地流露了一些真實的感情。
待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一瞬間的後悔。
可很快。
她就無所謂了!
反正今日,姜宜書和姜宜綾也不在!
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麼想着,忽然迎上了薛文淵凝眉看着自己的眼神。
忘了……
還有兄長在這裏。
薛文君低下頭去,咬了咬脣,不敢再說什麼了。
“好了好了,此事已經過去,往後不必再議論!”這時候,崔祭酒擡手說道。
接着,他就又把話題扭轉到了課業上。
經過這一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穆昭昭這個被誤解的小可憐身上。
至於姜宜綾先前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則是被拋之腦後!
之後,風平浪靜地度過。
傍晚放學時,穆昭昭看了一眼前頭空蕩蕩的座位。
小世子今日沒來。
崔祭酒說,他身體不適,請了幾天病假。
可問題是,小世子的身體早就好了呀!
所以,這次是戰略性請假?
爲了迷惑秦王府的人,讓大家以爲,他身體仍舊時不時地病發?
不過這個問題,等她回家以後寫信問問就知道了。
穆昭昭出了宮,一路回了侯府。
“郡主,您終於回來了!”待她剛到了明心閣,月杳便趕緊迎了上來,靈氣逼人的眸子裏,帶着毫不掩飾的高興。
“嗯,回來了。”
穆昭昭見到她,便嘴角微翹了翹。
一面將小書包遞給月杳,一面詢問道:“今日府裏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有!”
月杳一聽,立即就大聲應着,開始倒豆子似的彙報道,“郡主您不知道,今日,二小姐就來找奴婢了!
“她要讓奴婢害郡主!
“但奴婢沒有答應!”
穆昭昭聽得眉毛挑了起來。
這穆洛洛,還真的這麼幹了?
“她要你如何害我?”穆昭昭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問道。
斂秋和忍冬各端了清爽的涼水過來,給她擦了把臉,又洗乾淨小手。
惜春和念夏則一個奉了果茶,一個端了她一盤剛洗乾淨的個大飽滿的紫葡萄。
“二小姐要奴婢在郡主的喫食裏下藥。”
月杳便接着答道,“奴婢便拒絕了!
“二小姐罵奴婢忘恩負義,還說是因爲郡主羞辱她在前,她纔想報復郡主的!
“還說讓奴婢跟在郡主的身邊,就是要奴婢爲他們汀蘭苑辦事,不是真的讓奴婢來給郡主當奴婢的。
“奴婢便反駁她,說奴婢之所以跟在郡主身邊,就是要好好當差的!”
說完,挺着小胸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明顯是一副等待被誇獎的小模樣。
穆昭昭則聽得噗嗤一笑。
她拿起一串葡萄,遞到月杳跟前,道:“幹得漂亮!拿着喫吧!”
“多謝郡主!”
月杳一見到葡萄,眼神就又亮了亮。
她可正是貪喫的年紀。
此時,忙就是雙手接過了葡萄。
但卻是先摘下幾顆,第一個就分給了忍冬。
“忍冬姐姐,你先喫!”她小腦袋揚着,眸子裏滿是信任依賴的光芒,看着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