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麼說呢?
之前,他們梨花苑說了今年沒有空閒,推掉了來侯府唱戲的差事,可如今卻又出現。
怎麼顧管事對此好像卻一點也不知道呢?
對方畢竟是一品侯府。
班主害怕事情說不清楚,或是弄錯了,得罪了寧侯,會給自己的戲班子帶來滅頂之災,於是此時,他就是決心該說清楚的,必須說清楚了:“顧管事,是這樣的,先前我們戲班子因爲接了別處的戲,老夫人壽辰怕來不及排戲,就推掉了侯府的差事。
“您看,今兒個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侯府應該會另有一個戲班子過來纔對啊,這要是萬一一會兒撞上了,那多不好看?”
班主這麼說着,就打算招呼大家離開,順便再仔細聞聞那個帶路的人,是不是帶錯了地方!
然而,顧管事卻笑呵呵地道:“沒弄錯,一點也沒弄錯,就是我們侯府點了你們梨花苑的戲,我們老夫人最喜歡你們的戲,這又怎麼會弄錯呢?
“只是之前怕事有些誤會,那另一個戲班子啊,被我們家郡主給退了,郡主爲了給老夫人賀壽,就又着人去找你們戲班子點了戲排練,所以啊,一點也沒有弄錯!
“你看,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待會兒客人們都要來了,咱們要不先進去?不然萬一一會兒堵着前來給老夫人賀壽的貴客們的路……”
顧管事都這麼說了,那班主還能怎麼樣?
只得仍舊是帶着些許茫然地進了府,由顧管事親自帶路,去了他說的院子。
這院子果然不是往年那個,不過離侯府的正門近,進出都方便。
戲班子的人於是就在這裏,提早地開始做起了準備。
而另一邊,穆昭昭一行人這時候也到地方!
到了以後,穆昭昭就命人敲響院子的門。
“拜見郡主!”開門的是二狗子,他被陳班主委以重任,依舊是看門,囑咐客人來到之前,不讓任何人進來。
“人都到齊了嗎?”穆昭昭問道。
“回郡主的話,都到齊了。”二狗子恭敬地回答道。
“嗯,正衍和尚有跟着過來嗎?”穆昭昭又問。
“這,小的不能確定,今日這戲班子有些人是化好了妝過來的,小的也不敢多探看。”二狗子道。
穆昭昭聞言,就點了點頭。
這不怪二狗子。
正衍狡猾得跟什麼似的,又喜歡玩裝神弄鬼的那一套,自然不會讓人輕易掌控他的動向。
“二狗子,不是說了嗎?咱們戲班子還在準備,這時候閒雜人等不能讓進來,怎麼你還開了門呢?”這時候,陳班主聽到門口這邊的動靜,一邊問着話,一邊走了過來。
這院子進門,就有一面影壁。
陳班主繞過影壁一過來,看到一個衣着華貴、明眸皓齒的少女站在那裏,就是微微一愣。
但他隨即就立即反應過來:“莫非,這就是安樂郡主?郡主,這個院子裏還沒有準備好,客人們也沒有到場,大家待會兒還要換衣服,如今不好招待郡主進來,不如等客人們來了以後,再……”
陳班主不由一愣,而後就是微微有些慌了。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是狡辯道:“郡主這是什麼話?不過郡主硬要這麼說的話,好像也不無道理,我們的戲班子一會兒登臺唱戲,那是要大展身手,‘大開殺戒’的……”
穆昭昭冷笑一聲:“那你不用等了,今日,侯府的客人根本不會來這個院子,這個院子,是本郡主專門爲你們準備的!這叫做,翁總捉鱉!”
她話音一落,便是擡手一揮,發號施令道:“來人!把他們都給本郡主拿下!”
陳班主這下是終於明白,計劃敗露了。
他反應極快,當即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刀,意圖先將穆昭昭的喉管給割破!
然而,他纔剛一擡手,就被人猛地一腳踹飛!
陳班主微胖的身軀,種種砸到身後的影壁上,後腦勺當即碰出了血,他卻一點也顧不得這些,而是一臉喫驚地望着那拿腳踹他的人:“二狗子!你!”
這樣有力的一腳,若不是練家子,根本不可能將他給踹飛!
二狗子則一臉嫉惡如仇地瞪着陳班主,一字一句,極爲清晰地朝他說道:“陳班主,這段日子還要多謝你的照顧了,每天一碗紅燒肉!”
陳班主急火攻心,嘔出一口血來,指着二狗子就是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穆昭昭聞言,就是輕蔑地看了陳班主一眼:“忘恩負義?你搞搞清楚,他是秦王世子身邊的護衛,如何對你這個暴徒忘恩負義了?就憑那一天一晚的紅燒肉?
“你這是當秦王世子的護衛連這個都喫不起嗎?
“不過是收買人心的手段,可別把自己擡舉得太高了!”
說完,她就在陳班主一臉慘白的瞪視下,帶着人進了院子。
陳班主像是才反應過來,趕緊連聲大喊道:“快跑啊!快跑啊!”
然而纔剛喊了兩聲,就被二狗子拿東西堵了嘴,人也被綁了起來。
穆昭昭帶着人進了院子。
院子裏,戲班子的那些人,早在剛剛就聽到了動靜,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往門口逃命,或是翻牆逃走,而是都紛紛趕往屋子裏,拿起了帶來的那些傢伙,打算要在侯府大開殺戒了!
然而,穆昭昭既然有今天的計劃,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對策?
此時,她和這幫拿着刀槍棍棒的亡命之徒,面對着面。
只見她俏麗的小臉上冷冷一笑,繼而朝着一處一揮手!
頓時嗖嗖嗖嗖的冷箭,從屋頂出現,齊刷刷將最外面站着的幾個人的雙肩射中,紛紛雙手無力地丟下了手中兵器!
她又一揮手,又有一排箭雨飛射過來!
戲班子的人這纔是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連忙就是不管不顧,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