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丫鬟太監們都開始忙碌起來。
而這時候,穆昭昭在馬車走了一半的時候,卻是突然叫道:“停一下!”
馬車趕緊停了下來。
穆倦和蘭老夫人他們的馬車一聽到動靜,立馬派人來詢問。
“去告訴父親和姨母、祖母他們,就說我的衣服不知爲何破了個洞,這要是去了宮裏,不得鬧笑話?我先回去換一身衣服,讓父親他們先進宮,我隨後就到。”
穆昭昭對前來問詢的小廝說道,隨後,就命車伕掉了頭。
對此,穆倦和程司搖他們自然是不疑有他,便先進宮去了。
而穆昭昭回了侯府,卻是磨磨唧唧地挑選別的衣服,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一直到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她纔是出門,進宮!
而待穆昭昭的馬車,終於到了宮門口時,太和殿裏,除夕夜宴也已經開始!
宮門的太監見到穆昭昭,立即眼睛一亮,恭敬地向穆昭昭行禮問安:“奴才拜見郡主,郡主千歲!”
穆昭昭坐在馬車裏,懶洋洋應了一聲,透過車簾,看了那太監一眼,像是隨口一問:“我來晚了,今晚宮宴還是在文華殿吧?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那太監聞言,眼神躲閃了兩下,卻是沒有告知她,晚宴地點已改,而是道:“是,今年還是在文華殿,郡主快進去吧,想必這會兒,皇上已經在等着郡主了。”
穆昭昭又嗯了一聲,吩咐斂秋給了太監賞錢,便又乘坐着馬車,進了宮裏。
馬車一路行到需要下車的地方。
這裏,已經停滿了各府的馬車。
穆昭昭一路往文華殿走去,路上,沒有人提醒她,晚宴的地點已經改了。
很快,她就到了文華殿所在的院子。
寬敞的院子,此刻雖然燈火通明,然而,卻空蕩蕩的,不見一個宮人。
穆昭昭今日換了一身淺藍色的華服,站在院門口,小手摸了摸腰間纏着的金色軟劍,轉頭對身後的斂秋說道:“你們在這裏等着。”
斂秋卻有些不放心:“郡主……”
穆昭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擔心,記住我交代你的那些。”
斂秋只得應下。
而後,穆昭昭隻身踏入院子裏,身後的院門應聲關上!
她並未回頭,徑直入了院子裏頭。
“嘿嘿……小美人……”剛走了幾步,一道身影混合着一股酒味,朝着她撲了過來。
穆昭昭閃身一躲。
南安郡王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地上!
可他看着燈火映照之下,穆昭昭那張俏麗明豔的小臉,當即又笑得一臉猥瑣地爬起來,再度朝着穆昭昭撲了過去!
穆昭昭見此,站在那裏,一臉的冷意,擡腳就朝他跟懷了好幾個月身孕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上去!
南安郡王頓時仰翻在地上!
穆昭昭卻忽然害怕地大聲驚呼道:“不要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得知穆昭昭是半路上回去換衣服,只得繼續耐心地等着。
這時候,他忽然一眼掃到李鉻坐在那裏,不停地咳嗽着,且面色蒼白,神情鬱郁,帶着顯而易見的悲傷神色,不禁就是問道:“鉻兒,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皇上可是對於李鉻自小的體弱,一直都印象深刻。
這些年雖說他已經好了,可是腦海中卻始終記得他小時候那副虛弱的樣子。
這會兒,一下子又見他不住地咳嗽,不由就是心裏一驚,生怕他是舊病復發。
“皇上,鉻兒無礙……咳咳咳咳咳!”李鉻忙就是說道,可他這麼剛說了一句,就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怎麼是無礙呢?你看你咳成什麼樣子了?來人啊!快去叫鄭太醫過來!”皇上忙一臉擔憂地吩咐道。
“皇上,鉻兒真的沒事,咳咳,只是,近日有些悲傷過度,一時不慎,風寒入體,這纔開始咳了起來……咳咳咳!”李鉻解釋道。
“悲傷過度?好端端的,爲何悲傷?是發生了什麼嗎?”皇上關切地詢問。
宮宴,皇上的一舉一動,自然都是衆人注目的焦點。
皇上如此關心李鉻,衆人也都是跟着一副擔憂神色地望着李鉻。
只除了長公主。
對於這個印象中的小病秧子,還能好端端地活到現在,她這次回宮,很是不解。
小病秧子早就說要死了,這是怎麼活下來的?
長公主懶得關注,只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兒子,南安郡王。
這孩子進宮半道上說自己肚子疼,先行折回公主府如廁,到現在都沒來,該不會是喫壞了肚子,今晚來不了了吧?
這可不行。
今晚她已經計劃好了要找皇上求情呢,現兒不在場,這求情還怎麼求?
實在不行,待會兒就讓人把他從公主府硬拖過來,剛好他拉了肚子,必定一臉虛弱,也好叫皇上看看他虛弱的樣子,好讓皇上心軟幾分。
長公主正計劃着,然而接着,忽然就聽到李鉻一邊咳嗽着,一邊也是虛弱無比地說道:
“回皇上的話,是鉻兒外祖家的一個表妹沒了。”
長公主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登時一變,死死地盯住李鉻。
而皇上則是聽着李鉻的話,仔細一想:“你外祖家,不就是江南節度使司家嗎?你的表妹,年紀也不大吧?怎麼小小年紀就沒了?是得了什麼難治的重病嗎?怎麼不早點送到京城,讓宮裏的太醫給她瞧瞧?”
然而皇上卻是不知道,司星兒已經被送到京城了。
只是送過來的,是一具屍體。
而今晚,他原本的計劃,是帶着司星兒的屍體到皇上面前,替司家告御狀。
但這一切的計劃,都因爲穆昭昭的那封信,而改變了。
此時,李鉻便是神情悲傷地道:“皇上,鉻兒的表妹,叫星兒,今年十歲,只比昭昭大幾個月,昭昭也知道她,雖然還沒有見過面,卻時常在昭兒面前星兒姐姐、星兒姐姐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