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護衛們不遠不近帝跟着。
“世子哥哥,今日長公主和南安郡王、壽安郡主母子三個,都受到了懲罰,想必星兒姐姐也可以安息了,是不是該跟司家商量一下,找個時間,將星兒姐姐好好安葬了?”穆昭昭問道。
“嗯,等今日回去,我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表哥他們。”李鉻說着,心裏覺得無比的暢快。
因司行雲身上沒有功名,像今日這樣的晚宴,他是無法到場的,所以還不知道長公主母子三個的事。
若是他和嫂嫂知道了,一定也會爲此而高興。
“真是沒有想到,今日的計劃,如此的順利。”李鉻忍不住感嘆道。
他又不禁回想,如果按照原先外祖母的計劃,這一切都將進行的分外艱難。
“是啊,我也是沒有想到,我不過是放了個誘餌給南安郡王,他就立即上鉤了。”
穆昭昭也有些感慨,“不過也由此可見,他這是從前肆無忌憚慣了,全然沒有想到,這裏是京城,不是長公主的長樂郡,不是他可以爲所欲爲的地方。”
李鉻點了點頭,隨後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憂慮。
穆昭昭見此,便立即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世子哥哥?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李鉻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到,長公主這麼多年在長樂郡爲非作歹,不知道那裏的百姓生活得有多麼的艱難,而且,這些年來,爲長公主做馬前卒那些官員,走狗們,也都得一一肅清纔是,他們爲虎作倀,也是少不得要魚肉百姓的。”
穆昭昭聽懂了他所擔心的。
她明亮的眼眸,微微彎起,勸說道:“世子哥哥不必爲此而憂心,爲虎作倀之人雖然不少,可朝中也有不少清流,總能將不正之風慢慢肅清的。
“而且,也幸好,有司家在江南震着,沒了長公主這座大山在司家上頭壓着,司家大可大展拳腳,肅清這些貪官污吏,還長樂郡的百姓一片澄澈的天。”
這樣對司家來說,也是一個立功的機會。
李鉻一聽這話,心裏頭自然是寬慰不少。
他朝她也笑了笑,溫潤如玉:“昭昭,我知道,這一次真的幸虧有你幫忙,否則,今晚長公主掀起風波,只怕還要禍水東引,引到司家身上,便又是一場麻煩了!”
穆昭昭一聽到他這麼說,當即就是想起什麼,也皺了皺眉頭:“說起來,這個禍水東引,我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誰坑我,自己打了南安郡王,卻報上了我的名號,給我惹上了麻煩!
“不過,算了,她要是不來這麼一出,我跟南安郡王結不下這樑子,只怕這一次的計劃,南安郡王還不容易上鉤呢!
“嘖,怎麼說到底,我好像還得好好謝謝她呢?”
穆昭昭這麼說着,卻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把兩個“謝”字咬的特別重。
而此時太和殿的晚宴上,白音公主正快活地喝着酒,慶祝南安郡王完蛋,自己以後就不怕被認出來找麻煩了,卻突然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怎麼回事?小心着涼。”祁牧皇子看她一眼,語氣涼涼地關心了一句。
“整你你也活該。”祁牧皇子依舊是語氣涼涼的。
“那可不行,皇兄,她要是整我,你可得幫我!”白音說着,雙手抱住祁牧的一隻手臂。
這麼多人在場,祁牧不好將她甩開,乾脆不搭理她了。
不過很快,白音就是自己鬆開了他,似乎是又想到了別處,一臉不服地道:“說來也是奇怪,我明明給她找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怎麼她就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呢?
“那可是長公主誒!
“長公主……我這幾次沒少在宮裏打聽,都說皇上以前對長公主是百依百順,可現在,皇上爲了穆昭昭,不還是把長公主給押入大牢了?
“皇兄你說,這個大晉國,以後會不會落入穆昭昭的手裏?
“畢竟,皇上對她寵愛的,連自己的親姐姐都比不上了,這纔是真正的百依百順吧?”
白音嘰裏咕嚕地說着。
她和祁牧說的都是北蠻國的語言,一旁離得近的人,半句也聽不懂。
而祁牧聽她說到最後,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擡眼看向外面。
穆昭昭和李鉻這時候一起回來了。
少年少女站在一起,金童玉女,彼此眸中又都有着對對方的情意,看得人覺得扎眼。
祁牧皇子當即收回視線,猛灌了一杯酒。
而白音則因爲飲酒太多,這會兒撲通一下,倒在了桌上。
穆昭昭和李鉻各自歸位。
隨後沒多久,晚宴便結束了。
而事後,也證實了穆昭昭這天夜裏所說的。
司家嫡女被長公主的兒子所害,不得已求到李鉻這裏,爲了保全皇上的面子,半點沒有聲張,這引得皇上心裏很是愧疚。
於是之後,便將對於長公主一事,之後的調查,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司家。
司家本就執掌江南地區的軍政大權,只是因爲長公主身份特殊,江南地區又有不少她的狗腿子,這一層層的官員阻撓,才使得司家無法爲自家女兒的慘死申訴。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這一窩狗腿子,被司仲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置!
而待一切風平浪靜,在最後皇上要論罪處置長公主之時,牢裏卻傳來了消息。
“長公主她,在牢中畏罪自殺了。”
穆昭昭一聽到這個消息,便是有些不可思議。
她以爲這個瘋狂的女人,那樣的惜命。
不過想想,也是。
長公主幾乎一生都受寵,又怎麼能忍得了接下來的屈辱?
更何況,當初南安郡王行刑那一日,她被押到現場觀看,卻全程都是低着頭,捂着耳朵,不敢看百姓們慶賀的臉,也不敢聽他們慶賀的聲音。
想必,她終於知道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