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公接住網兜遞給孫子,“你爺爺總是這樣,年年寄東西來,真是費心嘍。回去告訴你爺爺,別再寄年禮,以前的習俗早就過去了。他天天上班也忙,別記些家裏人的小事,費腦子。”

    “不費腦子,只要幾位叔公在,爺爺是每年都要寄的。爺爺說了,早些年如果沒有劉姓族人護着,他和太奶奶早就死了,他也活不到結婚生子參軍……”

    “唉,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還提什麼,另外幾份,你也別送了,我讓你大林伯給送過去,親自送到幾位叔公手裏。放心吧,你們剛回來,坐了幾天的車吧,肯定是累了。”

    “嗯,是有些累了,不過我年輕挺的住。”

    說話的時候,鄭家人進來了,他們一家人今天進城去了,還沒有進家門就先來劉家看看,鄭雲龍也早知道劉甜甜姐弟倆送老太太回來過年。這不一家人全部來了,鄭家的小兒子早幾年就進了部隊,家裏就大兒子一個人,這幾年也在這裏結婚生子,跟着進來的還多了一位兩位中年婦女,一位看着三十出頭,穿着簡樸,但是素素靜靜的,笑起來眉眼彎彎,很好看的。氣質也不一樣,和農村婦女不一樣。

    “鄭爺爺,孫奶奶,鄭叔叔坐,後面兩位我就不認識了,還請孫奶奶介紹介紹。。”

    孫佩華指着兒媳先介紹,“穿蘭花花棉襖的是你大嬸子香草,這位穿墨綠棉襖的是我的女兒鄭霜,你喊霜姑姑。”

    “香草嬸子好,霜姑姑好。”

    鄭霜落落大方,溫柔的笑着,“甜甜好,早就聽爸媽說起過你,但是見到人還是第一次。長的真俊。”

    香草長得清秀,有些害羞,她對着甜甜笑了笑,然後低聲的問好,“甜甜好。”

    大家坐下後,才敘話,女人坐在隔壁房間的炕上,男人們都在堂屋的炕上。

    女人坐在屋裏的很少,後來見鄭家三位進門,她們也下炕出去幫忙,或者看看。大部分的女人都沒有出來,都在家裏忙活,來的都是親近人家的,來幫忙的。

    見到鄭家人,自覺的出去,讓她們聊聊,很快的劉甜甜就知道了,鄭霜的工作已經託關係調了過來,在市裏的鑄鋼廠廠辦上班。她和前夫離了婚,因爲她的女兒,被前夫的侄子失手打死了,還不能報仇,公婆還訓斥她不懂事,說一個女孩能跟兒子比嗎?還有她前夫似乎也是這麼認爲的。要不是女兒是他親生的,估計他更認爲理所當然。

    想到前夫家裏人都嘴臉,剛剛平息的怒火似乎又要噴涌而出。她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慢慢平息心中的怒火,也慢慢從失去女兒的陰影中走出來。往事再提,憤慨依然,她還帶着恨,她是不能打死前夫的侄子,但是她可以恨,前夫的侄子年齡也不大,十一歲,比自己女兒大兩歲。年齡太小,又是失手,沒法送他進監獄,但是她也讓前夫的哥嫂失去了工作,殺人犯的父母,要不是他們整天在家說女孩是賠錢貨,家裏的一切都是他們兒子的。就連分家的她家也是他兒子的。那孩子也不會霸道的什麼都要搶自己女兒的,不搶自己女兒最心愛的東西,怎麼會釀成大禍。

    做完這一切,她也離婚了。公婆怎麼可能容忍她,那對失去工作的夫妻天天上門吵鬧,她哈哈大笑的和前夫離婚了。離婚前,她拽着家裏的所有財產,除了房子,那是前夫單位分的。

    她也不怕前夫家裏報復自己,她自願打報告申請支援三線城市建設,在友人的幫助下,來到了父母身邊。父母在農村,她在城裏,相隔的不遠,一週回一次,還能照顧父母。她在原單位和現在的單位都是模範。全是因爲她自願支援三線城市建設。

    聽了鄭霜的過往,劉甜甜沒有說話,安慰,失女之痛怎麼安慰。她沒有辦法安慰。只能沉默不言,最後是孫佩華先說話,“好了,大過年的,我們說點高興的。別說以前的事情。”

    抹掉淚水,鄭霜點點頭,“對,都是我不好,大年下的說什麼往事,惹的大家都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都是我不好,不是我多嘴問霜姑姑,也不會勾起傷心事。等會兒給孫奶奶挑塊不錯的肉,當我賠禮道歉的。”劉甜甜趕緊說話,話題是她無意勾起的。

    只是她說完話,腦海內浮起馬團長的臉,對,馬團長是單身。上次他出院以後身體還需要休養回了一趟老家,順利離婚。還不來得及相親就趕回了部隊,在部隊短暫休養十來天,也不算休養,只是沒有訓練,但是那時候已經開始爲去林城做準備。

    人多力量大,一頭野豬分給生產隊的人,還有一頭全是劉甜甜家裏的,包括豬頭也是。下午給兩位舅爺爺家裏送豬肉也是劉勇和大壯還有瓜瓜他們去的。她在家裏收拾豬肉。醃製一部分,一部分放進空間。空間還有很多臘肉,到時和野豬臘肉混在一起,也沒有人能看出來。在屋檐下的乾淨桶裏面,放了三十來斤新鮮豬肉。她喜歡喫新鮮肉,時間放的久,也不怕壞。

    晚上,天空紛紛揚揚的下起大雪,忙碌一天的姐弟倆已經各自安睡。

    “甜甜,瓜瓜,開門。”早上很早的時候,英子帶着新手套和新圍巾站在劉家的院門外,大聲的喊着。

    還沒有睡好的劉甜甜,胡亂瞪了兩腳,又繼續睡,還是已經習慣早起的瓜瓜,穿好衣服出去開的門。

    “英姐,好早啊。”打着呵欠的瓜瓜,揉揉眼睛,讓英子進門。自己走在前面。他睡在堂屋的炕上,他的房間懶得收拾出來。

    英子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加柴,火一般到了早上就不會很熱乎,此時加柴是必須的。

    “瓜瓜,你姐姐還睡呢?”

    “嗯,昨晚醃製肉弄很晚,別吵我姐,讓她多睡會兒。我給你拿東西喫。”

    “別拿,我就是來幫忙的,明天過年,今天有不少要準備的東西吧。”

    “要準備什麼,我家就我和我姐,沒啥要準備的,你坐會兒,我去刷牙。”

    英子沒有說話,開始給瓜瓜疊被子。

    其實堂屋的聲音,劉甜甜聽的清清楚楚,也知道外面下雪了。

    想了想還是起牀,收拾好以後,劉甜甜穿着自己改良的羽絨服走了出來,所謂的改良羽絨服就是在原來的羽絨服上裏外加一層布,用可以拆卸的活動外套嚴嚴實實的捂好羽絨服。樣子是不再好看,可是暖和。太姥姥也有兩件,一件中長的,一件到腳踝上面的。鞋子也是改良版的雪地靴。

    榆樹溝江家

    老太太回到家裏,帶回來好些東西,在家裏顯然很受歡迎。剛起牀,老太太就開始唸叨甜甜和瓜瓜,擔心他們。但是也知道他們不會過來過年,在家要悄悄的祭先人,來了不方便祭他們家的先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