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說開過飛船是真的,比普通人類要更優異也是真的,因此他超越常人的大腦足夠將飛船駕駛與飛機駕駛相比較,在短時間內成功掌握了飛機的駕駛技巧,整個過程裏除了一開始的飛機有些顛簸外,一路上都十分順利,甚至是比預計的時間要更早地到達了目的機場。

    這多少給了約書亞比預計中更多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到達約定地點前他還可以爲先前被毀的禮物做一點補救措施,雖然說在對戀人的心意上直接買成品必然比不上手工製作,但是實際上巧克力這種東西自己手工做也就只是熔化後再做成別的形狀而已,禮物有總比沒有好。

    是的,巧克力。戀愛方面的書籍大多都指出了食物對維持一段關係的優勢性,約書亞思考過後認爲這也不是毫無道理,畢竟食慾與性|欲之間總似乎有些聯繫,因此大多數約會時他都會選擇以食物作爲禮物……雖然在食物方面,約書亞目前會做的也就只有巧克力這樣的東西而已,

    這也是爲什麼他的禮物那麼容易就能被毀的主要原因。

    恐怖襲擊畢竟是一件大事,在發生以後難免會有着不小的動靜,也就意味着會有什麼新聞媒體報道和飛機上其他乘客的道謝,尤其是約書亞在駕駛飛機時並沒有任何飛行員的資格證,這就表示這趟航班會成爲相當浪費他的時間的事,而他現在畢竟是在趕時間,因此在飛機停穩後,約書亞就迅速地離開了。

    也正因爲如此,他也就沒有看見他的約會對象正擔心地趕往他剛剛離開的機場。

    作爲紐約好鄰居,彼得在得知有一架往紐約而來的飛機正經歷一場恐怖襲擊時,理所當然希望能儘可能的幫上什麼忙,事件發生的當時自然是沒有現場報道的,這是在飛機上,以致於對於非當事人們來說,這場恐怖襲擊的消息知道得就有些晚,所以他趕到時,約書亞已經離開機場有一會兒了。

    換算過來就是,感到時間緊張的約書亞準時到達了約定地點,而原本時間還算充足的彼得,在發現花費了他時間的突發事件其實已經被解決了以後再趕到約定地點時,他已經遲到了。

    遲到是不禮貌的行爲,雖然彼得緊趕慢趕後並沒有離約定好的時間差很多,但是這段長度在約書亞這裏依然可以被列爲“不禮貌的遲到”範圍。

    彼得對於自己的男友在約會準時方面的認知並不知曉,但他知道約書亞是一個具有良好教養的人,而且約會遲到確實是他的不對,他們交往的時間其實並不久,他纔是那個主動追求對方的人,對於自己在約會時遲到這件事,他還是有點擔心自己在約書亞面前的形象會變得很糟糕,像是根本沒有對這段感情認真或者根本就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不成熟傢伙什麼的。

    約書亞其實知道彼得爲什麼會遲到,正如他知道彼得爲什麼會追求他一樣。

    他的男朋友是蜘蛛俠,一個大到拯救世界小到扶老奶奶過馬路都會幹的超級英雄,他當然知道這件事,因爲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對方正在打擊犯罪的時候,然後蜘蛛俠救了他。

    說救其實不太準確,因爲事實上他能夠自救,不過那個時候他是一個正在舞臺上的鋼琴家,表現得太具有武力對他作爲一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而言是不那麼有利的,在有人樂意相救且有能力相救的情況下,他不需要靠武力解決一場低級犯罪。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彼得·帕克了。

    確切來說,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也有彼得·帕克,當時是因爲彼得剛好就在現場所以蜘蛛俠才能出現得這麼快,只是那個時候約書亞並沒有多注意對方,直到後來再見到對方,彼得的聲音與蜘蛛俠幾乎完全匹配,身形一致、又剛好在場,顯然破綻與疑點太過明顯。

    更何況對方還那麼頻繁地跑到他面前晃悠,他想不發現都難。

    那個時候約書亞還剛到這個世界沒多久,需要一個暫時的能解決他財務問題的工作,在餐廳演奏就成爲了一個不錯的選擇,而彼得會出現在那是因爲梅姨爲了慶祝他的畢業,同時也是成年,他們出來喫一頓好的,畢竟需要鋼琴演奏的餐廳多半不被用來作爲日常解決溫飽的餐館。

    所以這也就變得格外明顯,關於彼得第二次出現在那裏的原因,雖然表面上是說爲了慶祝他的朋友的生日,但是得了吧,哪一對才畢業沒多久的普通青少年朋友會只有兩個人的跑到高檔餐廳,然後全程自以爲隱蔽地盯着演奏者的方向觀察交談?

    就以他對人類社會社交禮儀的觀察來看,這個年齡的普通青少年給朋友慶祝生日時大多都會開一個派對,或者至少也會有一些別的親人朋友或是同學一類的其他存在,單獨兩個人要麼是情侶約會,要麼就是交友甚少又沒什麼親人,明顯他們不是情侶,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因此答案也顯而易見。

    蜘蛛俠確然可以成爲一名伴侶的人選。

    通常來說,家人這個詞可以有兩種解釋,一是先天血緣關係所致,二是後天情感關係建立所致,對於相當一部分人來說,朋友也是能夠被稱爲家人的存在,而情侶關係則更加是能夠在之後成爲法律意義上可承認的家人,在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以後,他需要找到新的家人。

    不否認建立家庭也同樣可以建立不同的關係,例如兄弟、父子等,但是彼得的情感方向是關於戀愛方面的,約書亞對於家人的要求既嚴苛又簡單,他的行爲應當發自真心,而非責任,且需要做到一名家人需要做到的事,至於這個家人是在愛情上的還是親情上的並不重要。

    彼得是一個年輕、具有活力、又熱情的少年,簡而言之,他的行爲大多是發自真心,而作爲蜘蛛俠,他又有着極好的自愈能力,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對方或許會與他一樣存活很久,那麼在壽命方面,他們之間也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可以陪伴對方很久,情感上也擁有可發展的基礎,倘若對方想要的是戀愛一類的東西,那麼他也可以接受伴侶意義上的家人。

    雖然他在這方面還不太擅長。

    所以這就是他們變成現在這樣的大致過程,一次見義勇爲,大概還有點一見鍾情,笨拙的搭訕和“我很高興你喜歡我的演奏,也很喜歡你在音樂方面的見解,也許在非工作時間與非學習時間我們能多聊一聊?”的進一步邀請。

    副作用是有的,他錯誤的邀請理由導致了他專長並不在音樂藝術上的男友在不知道如何找共同話題的情況下,總是談論起音樂相關的東西。

    倒不是說那有多尷尬,彼得還是有過了解的,且最初表達的喜歡他的演奏與約書亞所說的喜歡他在音樂方面的見解也是真的,年輕人的詞彙簡單但是出自真心,只是在之後,這樣並非出自他真正感興趣而只是爲了引起對方興趣的內容,就不是約書亞想要看到的,他們也不可能永遠談論音樂。

    因此約書亞還是花了點時間去學習如何正確地與剛建立關係不久的戀人溝通,才運用起這項理論將他們的交談話題回到更自然與令雙方更加舒適一些的生活本身上。

    而現在,顯然就是他們戀愛關係中的另外一個問題,當另一半的隱藏身份是一名超級英雄,且他還以爲你至今不知情的時候,如何解決對方拯救世界給個人生活帶來的後遺症?

    “我想這可以理解。”約書亞打斷了彼得斷斷續續又緊張的道歉,“事實上我在此之前也出現了突發狀況,連今天的巧克力也是從商場購買的,試圖互相補償也許不是一場約會該有的東西,我想,我們是不是還是先回家各自進行一些調整以後再見面比較好呢?”

    “呃……是現在就回家了嗎?”棕發的少年看了看仍然一片明亮的天空,剛見面就結束顯然不是一個好兆頭。

    這個問題讓約書亞遲疑了一下,雖說他是在到達之前就換了沒有血跡的衣服,可是也只來得及換了衣服,被扔到另一個州還流了點血又至今沒有洗個澡的情況讓他渾身都不舒服,而且他會做出這樣的提議也主要是爲了瞭解一下這種處境要如何解決,但是彼得看起來似乎有些失落。

    “你希望繼續嗎?”他這麼問,思考自己剛纔的提議是否不太恰當。

    “我希望……不是,我是說,好的。”他當然希望,但是約書亞都這麼說了,勉強讓對方繼續約會只怕對方會對自己的印象更加糟糕。

    約書亞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我希望你明白,這不是因爲你遲到了,我也沒有對你印象不好,可以嗎?”

    得到了年輕人肯定的回覆,約書亞在互相道別以後便撥通了與物理學家的視頻通話。

    “你好,庫珀博士。”他說,屏幕裏的年輕博士也進行了社交上的禮貌回覆,而後約書亞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上次的建議十分有用,通過桑代克和B.F.斯金納的理論採取操作性條件反射的方法完美解決了我和男友之間的問題,但是我發現使用巧克力作爲鼓勵措施在某些問題上並沒有足夠的鼓勵作用,你對於力度更大的鼓勵方式是否有什麼建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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