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克斯依然一臉懷疑地看着他們,他不是從現在纔開始懷疑德克斯特的,多克斯有多看不慣德克斯特幾乎整個警局都清楚,因此即使這會兒約書亞的出現驗證了德克斯特所說的有事是真的,也不會完全打消他的懷疑,連帶着突然出現的約書亞也讓他產生了某些懷疑。

    但另外一起來的兩個人就一點也不關心他對德克斯特的觀感了。

    夏洛克從一開始就目的明確,他是來查案的,他要詢問案件詳情,沒有更多的心情去關注私人事務,即使這私人事務是當事人之一被懷疑是兇手也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注意在過道上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走在最前面的偵探一開始就目的明確地徑直往大多數警員的聚集處走過去,腦子裏排列着關於新案子的各種想法幾乎就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壓根沒發現約書亞早就沒跟在後面了。

    而可汗自然是約書亞在哪他就在哪,他多少清楚約書亞爲什麼要幫德克斯特,雖然他對於這個目的難以感到愉快,但既然約書亞想要這麼做,他當然也不會阻止,只是多克斯用這種眼神看他的兄長,他還是會感到被冒犯了。

    在20世紀,可沒有什麼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約書亞,即便歷史上記載可汗是那個統治者,對於那個統治者的哥哥並沒有更多的記載,但是實際上他對自己的兄長几乎完全言聽計從,他一直認爲這片大陸是他們一起統治的,那個時代人人都知道如果想搞定可汗,只要搞定約書亞就好了,不過約書亞有時比可汗更加難搞定。

    只有那些最初在他們身上做人體試驗的人們曾經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而那一段時間裏的記憶絕不是什麼好經歷,因此他看向多克斯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不過他多少還記得在現在的社會里有不少比改造人更加強大的存在,這不是他統治下的國家,在大庭廣衆之下犯罪是相當愚蠢的行爲,所以最後他也沒真的做什麼,反正他現在找到約書亞了,他們暫時還不離開,時間非常充足。

    不說兩個長着一張臉的人,可汗回到了自己的髮型上,但衣服倒貨真價實以致於跟偵探的打扮沒太大區別,約書亞和德克斯特相處得勉強還算和諧。

    “拉起嘴角,露出牙齒,彎起眼睛,你的教導者沒有教過你怎麼做出高興的表情嗎?”棕色眼瞳的青年以此作爲開場白,他提到的教導者讓法醫瞬間緊張了起來。

    德克斯特其實一直都對遇見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有所期待,他在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只有他一個人是不正常的,因此當冰車殺手出現的時候,他感到了少有的幾近於殺人時的興奮,他承認他對同類有所需求,可是如果一個看起來像是同類的傢伙突然提到了他的養父身上,這種過度深入的瞭解難免還是會讓人有些危機感。

    當然,他是一個天生的罪犯,對於某些同類有種類似直覺的東西,即使這個外表極度優秀的青年看起來是個相當好說話的好脾氣的人,光是他剛剛對自己某些情感上的缺乏的瞭解和對他養父的提及,就足夠讓他懷疑這人也是一個天生的罪犯了。

    老實說,他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一直和他玩遊戲的冰車殺手,但就算是,對方解救的行爲和剛剛的開場白也足夠作爲他繼續交流的理由了。

    “沒有……”德克斯特探尋的目光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等待對方的自我介紹,這個人會突然出現並且那樣開口,就絕不可能只是爲了和他說那麼一句話,

    “約書亞。”青年這麼說,的確看起來有要談一談的架勢,和他比起來,這個年輕人看上去稍顯纖瘦,倒不是病弱的那種,雖然他的膚色確實很白,似乎陽光對他並不起任何作用,但整個人還是健康的,而棕發棕眼這種偏暖色調的顏色總讓人會產生對方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的印象。

    相比之下,這個自稱約書亞的人身旁並沒有要自我介紹意思的男人就看起來不是太好相處的傢伙,且也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他有點搞不明白對方出現在這裏總不會是單單爲了跟着約書亞。

    他對約書亞有種像是同類的直覺,可是對於這個黑頭髮的男人,除了對方似乎脾氣不好之外就判斷不出來別的了,從他一直就在約書亞身邊的行爲來看,指不定這人還真就只是爲了跟着約書亞,那就有點……以他這樣不正常的人的角度來說,也還是有點怪異。

    約書亞對德克斯特的想法一無所知,他在醫院過道里的座椅上坐了下來,說起了正事,“我想和你建立一段合作關係,德克斯特。”

    這個說法讓德克斯特感到有些新奇,如果是冰車殺手,估計並不會想要建立什麼合作關係,而德克斯特本人比起合作關係更需要的是類似能理解他的同伴,但他還是坐了下來,“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如果德克斯特是一個警察,那麼也許他還會對約書亞有點印象,畢竟在BAU過來調查默裏迪恩的案子時,幾乎就是圍繞約書亞展開的,但是他是一個法醫,工作內容還是和多數警察們不同的,約書亞在此之前也沒有來過邁阿密警局,因此除了直覺,他確實對這個人相當瞭解。

    而看情況對方也不太會是冰車殺手。

    找上門來說要合作的青年說明緣由正如他的來意一樣直白,“你殺了我的心理醫生,法醫先生。”

    他這句話一出來,德克斯特就知道對方是誰了,默裏迪恩的死還是不久前的事,他當然對這個心理醫生印象深刻,這是他唯一沒有采用以往的作案方式,而是仿照前一個兇手進行模仿的謀殺,而默裏迪恩是誰的心理醫生,BAU小組調查這起案子時就已經表現得清清楚楚了,他本來應該在聽到對方的名字時就反應過來的。

    但是即便對方說是來合作的,他也不可能傻到別人說自己殺了人,就直接承認了,只不過他的裝傻充愣對於在人類情緒表達方式上造詣可稱他的前輩的約書亞面前,就完全毫無意義,要不是法醫不怎麼參與案件的調查,恐怕那些專門研究犯罪心理的探員們早就看出他身上的不對勁了。

    約書亞完全對法醫的裝傻視而不見,只接着道:“因此我希望你能爲我的損失作出一些補償。”

    那沒有什麼同類感卻看起來不太好惹的男人就直直站着背靠在一邊的牆上,像某種威脅,現在德克斯特覺得對方的身份也許可以有點猜想了,也許這個人是約書亞的保鏢也說不定,這不免讓他有種自己正在被哪個富家公子找麻煩的錯覺。

    不過雖然約書亞的言行和穿着的確像是個富家公子,這也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德克斯特很快把注意力轉回到了他們談論的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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