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女驚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原由
    天已經黑了下來,初秋的夜風吹散了白日的燥熱。

    驚蟄發了頓脾氣,心中的鬱結散了不少。

    主動與阿杏說起今日發生的事情。

    “誰能想到我着急忙慌的趕過來,接到的人卻不是穀雨。

    當時看到這人的慘狀,我心都涼了半截。

    後悔死了當初讓穀雨哥去白石城,他若有個什麼不好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阿杏正蹲在竈膛邊點火,準備給兩人弄點喫的。

    “你老毛病又犯了,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莫說穀雨可能沒事,即便出了事,責任也不在你啊。

    是你讓兩國開戰的嗎?是你讓老天爺下大雨的嗎?”

    聽着阿杏的問話,驚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我若有那個本事,還能蹲在這裏與你說話?

    早去維護世界和平了。”

    阿杏白她一眼,“那不就得了,事情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既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能控制你。

    你幹嘛要將發生的事全怪在自己頭上呢。

    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是旁人可以影響改變的了得。

    穀雨哥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如今是好是壞,跟你讓不讓他去白石城沒有半毛錢關係。”

    驚蟄沉默不語,她從來不信命運天定這種事,要與天命抗爭,自己得更加努力纔行。

    兩人正小聲說着話,聽見屋裏有了動靜,忙起身去看。

    驚蟄不讓阿杏靠近,點了燭火進屋查看。

    只見躺在牀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怕是因爲口渴,打翻了放在牀邊凳子上的碗。

    驚蟄上前撿起了碗,到了些水給他喂下。

    少年眼神迷茫,渾渾噩噩的,驚蟄給他餵了些水,輕聲詢問。

    “你覺得怎麼樣,能說話嗎?”

    少年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般情況,驚蟄也不好在問他,輕聲安撫道。

    “不着急,不能說話就不說了,先養一養吧。

    你送的信我收到了,等你好些了咱們再說。”

    少年聽驚蟄如此說,便又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阿杏站在門邊,小聲嘀咕。

    “不是醒了嗎,你怎麼不多問一些,又讓他睡了。”

    驚蟄舉着燭火往外走。

    “太虛弱了,說不出話來,讓他睡吧,明日再說。”

    阿杏接着做飯,驚蟄蹲在竈邊幫她燒火。

    喫過了飯,驚蟄又忙着給少年煎藥,熬粥。

    時不時的要給他喂水喂藥,觀察他的狀況。

    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阿杏說了幾次,要進屋給她幫忙,都被驚蟄拒絕了。

    少年逐漸好轉,第二日,面上恢復了一些血色。

    期間也醒過幾次,但還是不能好好與人交流。

    阿杏有些着急,每次都靠在門邊,大聲詢問穀雨的事情。

    少年也想回答,但總是有心無力,喫完喝完到頭就睡。

    阿杏也拿他沒轍,誰叫人家是病患呢。

    只是回頭就與驚蟄吐槽,“怎的就這般嬌氣了,一到喫喝時就醒,一說正事就睡。

    怕不是個過來騙喫騙喝的。”

    又這般過了兩日,才斷斷續續從少年嘴裏問出一些情況來。

    這少年確實是得了託付,從白石城過來送信的。

    但穀雨此刻卻不在白石城。

    少年說穀雨應該是同蘇大人一起去了白石城外的邊塞。

    驚蟄猜測,他口中的蘇大人應當就是蘇明軒了。

    至於穀雨的信裏爲什麼不提,大概是因爲軍事上的事情,怕泄密。

    少年的身體在慢慢恢復,驚蟄和阿杏也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

    想來少年染的應該不是傳染性很強的惡疾。

    待他逐漸好起來,驚蟄她們知道的消息也越來越多。

    少年名叫白樂,是土生土長的白石城人。

    無父無母,贍養着許多與他同樣處境的孤兒。

    帶着他們在白石城做些嚮導,尋人,打聽消息的小買賣,來維持生計。

    白樂是個十分健談的少年,身體好轉之後,話也多了起來。

    驚蟄問到穀雨的事情,他便開始從頭講起。

    “我與穀雨哥三年前就認識了。

    他那會去白石城跑商,就是我給他當的嚮導。

    若不是有我在,肯定會被別人當成肥羊宰的。

    後來他每回去白石城都會找我,時間久了,我倆就變成好朋友了。”

    阿杏在屋外,忍不住打聽,“那這次是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穀雨的。”

    少年喝了驚蟄遞來的水,喘了口氣到。

    “兩月前就見到他了,那會白石城還算太平。

    雖一直鬧着會與善金開戰,但白石城外有大部隊駐紮。

    日子與往常也沒什麼不一樣的,生意還比以往好做些。

    穀雨哥帶我去見了趙員外,將我介紹給他,自己就走了,也沒說要去幹嘛。

    我跟着趙員外做了幾回生意,賺了些錢鈔。

    就下雨發了大水,白石城好些,沒遭多大災。

    就是後來各地受災的難民涌進城裏,不知怎的就鬧起了疫病。

    初時也沒人在意,後來聽說城外駐守的兵營裏也有人染病了,這才緊張起來的。

    沒幾日便封了城,城裏的大夫和藥材全運到城外去了。

    城裏人的死活根本沒人管。”

    聽他這般說,驚蟄又問起辛大夫的情況來。

    “你何時從白石城出來的?出發前可曾聽聞有個辛大夫在城裏治理疫病?”

    白樂搖搖頭,“我半月前就從白石城出來了。

    城裏也不可能有大夫治病的,封城之後所有的大夫和藥材都被送出城了。”

    驚蟄算算時間,白樂走時,辛大夫應該還沒到。

    “城不是封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再說白石城到江源,不過四五日的路程,你怎麼走了半月?”

    白樂又喝了些水,才接着道。

    “半月前趙員外交給我一個油紙包,說是穀雨哥託我送來江源。

    還說到了地方,若你們問起,就說穀雨與蘇大人在一處,叫你們不必記掛。

    我是從城裏的一處排水口出來的。

    路上染了病才走的慢些,怕將病過給別人,才繞了遠路。”

    驚蟄知道了大概的情況,扶着他躺下。

    “謝謝你冒着生命危險來給我們送消息。

    你先好好休息,等養好了身子在說其他的。”

    白樂感激的點頭應下,喝了湯藥便接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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