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後就能自己下地走動了。
喝水吃藥,不在需要人喂,洗漱之類的事情也能自己動手。
對驚蟄和阿杏十分感激。
熟了之後,與阿杏十分投緣。
因爲還沒過隔離期,被驚蟄拘在此處,也無事可做。
兩人便一個屋裏一個屋外的聊閒天。
白樂與阿杏說白石城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
常逗的阿杏咯咯的笑,但每次驚蟄想參與一下,氣氛就會變得很奇怪。
試了幾次都是這般,驚蟄有些不能理解。
難道自己的性格這般不討喜,真是個話題終結者?
偷偷詢問阿杏,阿杏笑着說道。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對你只有恭敬和感激。
生不出同齡人之間的情誼來,說話自然會有些拘束。
再說你整日板着個臉,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這個不能喫,那個不能碰的。
他又不瞭解你,自然對你疏離。”
驚蟄無言以對,自己果然沒有社交這方面的天賦。
七天過後,已經過了隔離的期限。
驚蟄和阿杏都沒有不適的地方。
阿杏提出帶白樂去江源養病,她也該準備帶貨去碧水了。
白樂卻記掛白石城的弟妹們,想要返回白石城去了。
驚蟄看他的身體狀況,還沒到能獨自趕路的狀態。
她不能對人家不負責任。
“你雖好了,但沒完全康復,這樣趕路還是會病倒的。
我幫你調養幾日,在送你走。”
阿杏與二人告別,白樂十分不捨。
囑咐阿杏以後有了機會,一定要去白石城找他玩。
阿杏笑着答應,“一定的,你聽驚蟄的話,養好身子再走,咱們後會有期。”
送走了阿杏,日子就變得有些無聊。
兩人也沒什麼話說,完全就是大夫與病患的關係。
白樂果然如阿杏所言,對驚蟄十分恭敬,驚蟄說什麼便是什麼。
十分聽話順從,問什麼便答什麼,從不與她聊天說笑。
驚蟄也懶得去調節氣氛,只想好好的照顧他病癒。
就這般過了幾天,小漁村裏卻熱鬧了起來。
這日驚蟄在棚子裏挑揀阿江送來的草藥,隱約間聽到了十分熟悉的駝鈴聲。
起身吩咐白樂看好藥鍋,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果然瞧見一行駝隊揚起煙塵,緩緩的朝漁村走來。
驚蟄心頭一喜,應該是小姑回來了。
如今有了穀雨的消息,知道他應該是平安無事的。
心裏最牽掛的就是邊塞的爹孃,和村裏的情況了。
滿心歡喜的迎了上去,走的近了才發現。
駝隊確實是村裏的駝隊,但送東西來的人,卻並不是小姑。
來人瞧見驚蟄大聲的打着招呼,一個翻身便躍下了駱駝。
“丫頭,你怎的跑這來接我們了。”
驚蟄上前扶了一把從駱駝上跳下來的人,親熱的問道。
“剛叔,你怎麼來了,我還想着你去了邊塞,回來的是我小姑呢。
那邊情況如何?小姑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剛叔撣了撣身上的灰,牽着駱駝與驚蟄並排往前走。
小聲與驚蟄說道,“多虧了你送過去的火雷。
塞上安穩許多,我與你阿孃她們就回村子了。
在過段時日該秋收了,村裏也需要人手。
至於你小姑嗎,直接從塞上去碧水了。”
驚蟄聞言“啊~!”了一聲,“她去碧水乾嘛,怎的不回來,也不稍個信給我們。
我這頭一直替她憂心呢。”
剛叔又湊近了些,聲音壓的更低了。
“你小姑帶着雷家的後生,去碧水拿火藥硫磺了。”
話落站直了身子,“我這不是給你稍信來了嗎。
連煤炭都一併給你稍來了。”
驚蟄點了頭,“一直等着呢,也不好去催小王爺,原來是託村裏運過來的。”
剛叔道,“那可不是嗎,採挖是小王爺找的人。
運輸,銷售的事,都是村裏負責的。”
驚蟄心中瞭然,仰頭問道,“村裏好嗎,這次大雨村裏可有受災,莊稼沒招災吧。
水退之後好些地方鬧了疫病,村裏沒事吧。”
“咱村子那地界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來不怕下雨,下多大也不妨事。
莊稼都好着呢,阿瑤讓我告訴你,今年肯定豐收。
莫替他們操心了,到是你這邊,遭了水災,叫人怪揪心的。
你小姑在塞上說,這邊發了大水,你阿爹阿孃擔心壞了。
本來該早些給你將東西送來的,一直在處理別的事情,才拖到現在。
你阿孃說了,讓你別操心家裏,顧好自己。
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家裏,別自己硬挺着。
現在外頭亂的很,又是天災又是兵禍的,叫你一定要小心些。
還有那火雷,着實費錢鈔,你這頭不要做了。
將錢鈔省下,多換些糧食物資存着。
剩下的事,村裏來想辦法。”
驚蟄點了點頭,當初就是爲了村子,纔買下雷家人的。
如今做出的東西能派上用場了,也不必在將他們偷偷摸摸的藏在江源了。
“既如此,剛叔走的時候將雷家的人帶回村裏把。
爲了少惹事端,我一直將他們藏在山裏。
如今他們得用,還是回村裏保險些。”
剛叔點頭稱是,“好,這事交給我辦,我回去時將他們帶回村裏安排。”
驚蟄看着長長的駝隊,想到阿爹阿孃和村裏的夥伴。
不知怎的,淚水便涌了出來。
剛叔見驚蟄落淚,有些慌,以爲江源過的艱難,孩子受了什麼委屈。
笨拙的安慰道,“丫頭別哭啊,有什麼難事跟叔說。
不怕的,叔給你帶了好些東西來,會挺過去的。”
有心幫她擦擦淚,鋼耙一樣的大手伸了出去,又怕傷了姑娘家細嫩的皮膚。
忙縮了回來,顯的有些無措。
驚蟄忙收了淚,“沒事的剛叔,江源挺好的,我就是想我家了。”
剛叔聞言笑了起來,“想家了就回,你爲村子做了這麼多事,大家都心裏有數。
早就將功折過了,再說那事又不怪你,沒人會說嘴的。”
驚蟄沉默不語,正因爲沒人怪她,她心裏才更加自責和內疚。
她必須多做些事情,纔對得起大家對她的寬容和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