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俊的飛龍環繞着它宛如山巒般的身軀，勾勒出一道幽冷的藍色弧線，如飄帶一樣絲絲縷縷。
藍色的幽光一圈圈將骷髏王封印，凡是觸及到這神光的骷髏一個個散架，化作碎骨落下。
骷髏王周圍猶如下雨一樣，跌落的骷髏越來越多，體型逐漸縮小。
咔！
咔咔！
骷髏王高舉的骨臂幾乎僵直在半空，蕭清羽眸子一凜，就是現在！
一箭破空，耀眼的金芒從她指尖飛出，朝着骷髏王的眉心激射而去。
金光照亮了幽冷的空間，和藍色的幽光交織在一起，漫天飄雪，猶如一幅神奇而瑰麗的畫卷。
轟！
巨響傳來，空間震盪。
金芒瞬間炸開，宛如一輪烏金從海平面躍起，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骷髏王巨大的身軀也承受不住這一箭的威力，頭顱和身軀直接炸開，無數掉落的骷髏兵被金光波及，化作粉塵，又被飄落的雪花凍結。
與此同時，骷髏王小山般的頭顱墜落下來，卻有一圈半透明的漣漪散開，包裹着頭顱，抵禦了金芒的攻擊。
整個空間下起了一場密集的骨雨，地動山搖，滾滾氣浪而來。
蕭清羽和楚懷殤籠罩在神器的護身光芒中，也被這天塌一般的威勢震撼得無法開口，竭力維持神器的運轉，不敢絲毫鬆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波漸漸平息。
蕭清羽從楚懷殤懷裏擡起頭，轉眸一看，那骷髏王半截殘破的身軀僵直在原地，依舊被絲絲縷縷的藍光束縛，滄桑而破敗。
巨大的頭顱掉了下來，起碼有一座小丘般高，卻依舊維持着千百個骷髏兵組成的形態。
“居然還沒散架？”蕭清羽有些驚訝。
金箭爆炸的光亮太過耀眼，連她都沒看見那道半透明的漣漪。
周圍寂靜無聲，甚至能聽見他們彼此的呼吸聲，蕭清羽握緊了楚懷殤的手，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同時朝那頭顱飛去。
這下，骷髏王沒有反應了，彷彿徹底被神器封印。
即便是一個頭顱，也有幾十丈高，蕭清羽和楚懷殤朝上飛去，小心翼翼地靠近。
忽然，骷髏王眉心的那個頭，睜開了眼睛。
蕭清羽一驚，頓時剎住。
楚懷殤立即將她護在了身後，警覺地盯着那個神祕的頭顱。
它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懷殤，眼神複雜，各種情緒交織：彷彿驚訝這對男女居然能贏得了它，轉眼又充滿了憤怒，殺機一閃而逝。
更有一種受困千萬年的無奈，似乎不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能力的人，又彷彿看到了希望，能夠幫它脫離這種怪異的狀態，又似乎在嘲笑二人不自量力。
如此複雜的情緒，能夠出現在這雙眼睛裏，實在讓蕭清羽放心不下。
“殤，當心點。”她輕聲提醒一句。
楚懷殤遞給蕭清羽一個放心的眼神，才一步步朝前凌空而去。
距離三丈時，他停了下來，那雙眼睛閉上了又緩緩睜開，閃過了一抹溫和之色，隨即響起了一個平和淡然的聲音：“竟然能夠淨化赤魂的戾氣，你是誰？”
這頭顱果然有意識，會說話，蕭清羽頓時心跳如鼓。
楚懷殤不動聲色，拱了拱手，略帶恭敬地道：“晚輩楚懷殤，梵天域姜家之人，這位是吾妻清羽，敢問前輩名諱？”
哪怕它只是一個殘缺的部分。
因爲，無論是這個頭顱的存在，還是每一節殘軀表現出來的力量，絕對是堪比人族大帝的修爲。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還是儘量不要激怒對方的好。
頭顱沉默了一會，彷彿在思索答案，然後才道：“我好像缺失了一部分記憶，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記得，我應該是在超脫真神境時，失敗隕落的。”
“真神境！？”楚懷殤眼瞳一縮。
蕭清羽同樣聽得心頭一跳，真神境啊！這可是妥妥的帝君級別修爲了。
迄今爲止，人族誕生過幾十位帝君，無一不是達到了陽神修爲，通天徹地，無所不能。但真神境還要在陽神境之上，每突破一重都堪比登天，可想而知有多難。
哪怕是那位舉辦登天梯盛會的元靈大帝，據傳言……他也不過是陽神境大圓滿的修爲，當然！這是傳言，無人知道真相。
可眼前這個神祕的頭顱，它居然說自己生前是因爲超脫真神境……
這豈不是說，它已經是真神境大圓滿了，纔可能繼續超脫！？
蕭清羽震撼得無法想象，如果是真的，那它究竟是哪一位人族大帝呢？
“超脫真神境，就能夠永生不滅，這是所有修煉者的終極夢想，我也不例外。雖然我曾經達到了真神境大圓滿，但依舊失敗了，可惜……”
它嘆了一口氣，忽然又看着楚懷殤道：“年輕人，我感覺到了你身上，有一些很熟悉的氣息。是不是我的一部分殘軀，也在你身上？”
楚懷殤並沒有隱瞞，說道：“之前我還得到過一隻手臂、一截斷腿，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輩的。”
“我看看！”頭顱立馬激動了起來。
楚懷殤從儲物戒中一一取出斷臂和斷腿，放在頭顱面前。
經過了神器的淨化後，斷臂和斷腿已經沒有了那股邪惡的氣息，皮膚晶瑩如玉，光潔細嫩得堪比少女的肌膚。
一股神聖的氣息散發出來，那頭顱看得目不轉睛，眼中閃過各種情緒。
“好，很好！年紀輕輕已是虛神境初期了，難怪有此能力。比起我當年，你也算……”
驀地，它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頭顱再度睜眼，彷彿做了一個決定：“年輕人，雖然我記憶缺失，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但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送你一場大機緣。”
楚懷殤平靜地道：“前輩請說。”
“我有預感，只要能找齊其餘的殘軀，我就有可能復活。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比如讓你成爲比肩大帝的絕頂強者，或者坐擁美色財富，億萬疆土，又或者壽數萬載，長生不滅……”
蕭清羽聽得心跳都加快了，如此誘惑，楚懷殤會如何回答？
“能強過元靈大帝嗎？”楚懷殤忽然問道。
“元靈大帝？他是誰？”
頭顱勾了勾脣角，淡淡道：“若非我隕落之後，哪裏輪得到其他人出頭？區區一個普通的大帝算什麼！”
蕭清羽聽得咂舌，這頭顱真是囂張，自己都成殘軀了，連其他大帝也不放在它眼裏。
可見生前也是個極其囂張的。
楚懷殤笑了：“既然這樣，那晚輩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