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具體需要什麼。
那頭顱如果有此能力，自然看得出來什麼功法適合他。
頭顱看了他一眼，彷彿有些不悅，難得的機會，居然只要一套功法？
是不當回事，還是認爲它沒這個能力？
“我的承諾只有一次，你再想清楚，一套功法比起日後成爲大帝之尊、一國之君，那可是差遠了。”
“晚輩覺得，還是功法更適合我。”
楚懷殤卻依舊堅持，淡淡一笑：“前輩需要我幫忙找齊其他殘軀，那自然需要我有一定的能力。中途涉及各種危險，萬一我不小心出事了，甚至可能保不住這兩件已經找到的殘軀。”
“晚輩也是思慮再三，認爲提升自己是最妥當的，前輩覺得呢？”
頭顱沉默片刻，而後笑了：“好，好！你果然心思縝密，思慮周全。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套功法……”
一道投射心魄的目光射來，落在楚懷殤臉上，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神魂。
楚懷殤微微一震，隨即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俊逸的臉上泛起了紅潮，彷彿在忍受什麼痛苦，額間還有細密的汗珠冒出。
蕭清羽擔心不已，卻不能打攪他，好在這過程並不久，楚懷殤很快睜開了眼睛。
“這套功法，叫做冰魄七絕劍，正適合你的冰系神劍，配合起來相得益彰。”頭顱說道：“依照你的修爲，只要勤加練習，應該很快就能掌握。”
“是，多謝前輩。”楚懷殤拱了拱手。
“嗯，那就這樣吧。”
頭顱緩緩閉上了眼睛，淡漠的聲音從它口中傳出：“我給你三年時間，必須找到下一部分殘軀，否則……”
這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警告之意，但隨即話鋒一轉，“另外，將吾連同另外的身軀放在一起，修煉之時，你可以如此……”
聲音漸漸淡去，幾不可聞。
良久，周圍死寂一片，只有雪花飄落的簌簌聲，楚懷殤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殤，怎麼樣了？”蕭清羽關切地問道。
神色又恢復了正常，楚懷殤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出去再告訴你，現在我要把這頭顱收了，然後我們就能回到白骨戰場。”
等蕭清羽準備好後，他將手對準了那頭顱，凌空一攝。
頭顱飛了過來，沒有任何抵抗，全程閉着眼睛，彷彿又陷入了沉睡。
楚懷殤掌心靈光一閃，頭顱被他收入了儲物戒中。瞬間，一股強烈的震盪襲來，空間劇烈的收縮，猶如心跳般一鼓一脹……
轟！
蕭清羽眼前一花，只覺一道白光驟然一縮，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夜空依舊，寒風吹拂，曠野一片茫茫，果然又回到了白骨戰場。
“殤，我們果然出來了！”
雖然蕭清羽也不喜歡白骨戰場，但比起剛纔那彷彿煉獄一樣的空間，還是這自然的地方親切一點。
來的時候浩浩蕩蕩，離開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這趟白骨之行堪可算得上危險至極。
回想一切，雖然有驚險，但大部分事情都在他們的預計之類。只除了最後……遇到神祕殘軀的頭顱，以及得知的事實，才讓他們思慮萬千。
“殤，那個頭顱，最後它給你說了什麼？”蕭清羽好奇的問道。
當時那頭顱的聲音很小，說了什麼連她都沒聽見。
雖然那頭顱並沒有對他們顯露敵意，而且最後還傳授了一套功法，但楚懷殤根本沒有相信它，更不覺得它人畜無害。
一開始他們看到它那雙眼睛，充滿了憤怒、陰寒、狡詐……楚懷殤是不會忘記的。
“雖然它說得像模像樣，很可能它生前的確……”
“等等！”
蕭清羽忽然想到了什麼，比劃了一下，又遞了個眼神給楚懷殤。
他們現在直接說，會不會被那個頭顱探知？
楚懷殤明白了她的意思，攬着她的腰肢一邊走一邊道：“放心，這就是我說出來再告訴你的原因。我已經將它收進儲物戒了，又布了一層封印，一旦它醒來我就會察覺。”
蕭清羽這才放心了，果然楚懷殤謹慎。
有關那頭顱的生前，或許的確如它說的那樣，是大帝級別的頂級強者，但它的話裏未必沒有水分，或者隱瞞了什麼，甚至還可能在欺騙他們，利用他們。
如果不防備，只怕到時候爲他人做嫁衣，還落個悽慘的下場。
楚懷殤沉聲道：“如果要和它硬拼，我傾盡全力的話，也最多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既然對方沒有表現出敵意，那交惡就沒有必要，而且我們未嘗不能利用它。”
蕭清羽點頭，這纔是楚懷殤拒絕了那頭顱利誘的原因。
什麼比肩大帝，萬載壽元，這些都是未來的事，誰知道他們真的找齊了殘肢，復活了這位神祕人物之後，他會不會謹守承諾？
小心駛得萬年船，未來的事不確定，還是將眼前的利益拿到手更好。
至於這頭顱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們自然會去調查。
“它傳授給你的冰魄七絕劍，當真厲害嗎？”蕭清羽問道。
楚懷殤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將劍握在了手中。
眺望着遠方，碎石嶙峋，到處都是慘白的骸骨，天邊露出了魚肚白，雲層淡染。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神劍，揮手斬下。
剎那間，游龍九天劍上爆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連初升的晨光都被蓋過。
嚓嚓！
一道冰封的清脆聲，瞬間將地面斬裂出一道三丈深，幾十丈長的裂痕。地面的一切都被冰封，呈現出晶瑩剔透的景象，方圓百丈，一片寒霜。
看着蕭清羽瞪大了眼睛，驚喜不已的樣子，楚懷殤淡淡笑道：“這一招叫做‘冰痕’，以前我至少要六成修爲才能使出來類似的效果，現在不過是隨手一劍。”
“第一招就這麼厲害，那後面的招式……”
蕭清羽幾乎無法想象了，不愧是大帝級別擁有的功法，隨便給一個都如此威力。
……
城主府中，祠堂內。
東方傲月盯着那盞熄滅的長明燈，目赤欲裂，手背上青筋暴起。
“點燃，老夫要親眼看看，到底是誰害死我兒的！”
很快，屬於東方長風的那盞長明燈被人重新點燃了，火光中，一些景象顯現出來，浮現在半空中。
這是東方世家獨有的祕術，凡是嫡系血脈，都有一盞長明燈，若是被仇家所害，或者發生意外事故，就能通過這種祕術得知這人死前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一個詭異的空間出現在光影中，白骨皚皚，除了東方長風之外，還有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