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顏真卿，去了一趟茅廁人就不行了，還得帶個侍婢一起走，身子這麼虛還當什麼官，回去躺着不好麼？
一行人走到喜樂巷巷口，哥舒翰突然便是眉頭一皺，大手一揮：“戒備！”
數十龍武衛立刻散開，刀出鞘，箭上弦，更有人手持滕盾擋在了哥舒翰身前。
哥舒翰便是一巴掌拍在那人腦袋上：“我還要你護？帶幾個人看着顏御史去！”
話音落下，顏真卿和柳雪娘身邊立時便多了幾道身影。
又過了片刻，一名個子小小的軍士湊到哥舒翰耳邊說了幾句，哥舒翰便笑道：“原來只是幾個小蟊賊，此事不歸我們管，走。”
待得這隊軍士走遠。
藏在暗處的李嶼已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方纔又落了回去，奶奶的，最近這幾日真是倒黴，做什麼都不順。
“十三！”
“在！”
“去給父親報信兒，就說沒能截住顏真卿，不過卻是能拿住他的夫人，問明父親要不要動手，速來回報。”
“是！”
………………
壽王府後院，蘇曼莎也見到了李璡和那十幾個姑娘。
說起來都是熟面孔。
“小蘇，我現在可是跟你交了底兒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句實在話。”
蘇曼莎依舊笑嘻嘻的：“主人想要什麼實在話？”
“安祿山到底派你幹嘛來了？”
“他是想借李相之手把我送給你爹，讓我做你爹的女人，然後幫他說好話，替他打探消息，我不是都跟主人說過了麼？”
“沒帶着什麼具體任務？”
“什麼具體任務？”
“比如說幹掉什麼人之類的？”
“沒有啊。”
“你之前說，你的族人被他抓了，你要救你的族人，但是你現在……”
“我騙主人的。”
蘇曼莎承認得乾淨利落，李瑁就是一愣，隨即大怒：“你果然……”
“主人別急，聽我把話說完。”蘇曼莎又一次將他打斷，“我的族人確實是被安祿山抓了，他也確實拿我族人的命來要挾我，但我騙了他。”
李瑁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根本就沒打算救他們，他們是死是活，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只想讓安祿山死，死得越慘越好！”
說這話時，蘇曼莎依然在笑，只是多了幾分狠厲和陰毒。
李瑁看得出來，她對安祿山是真的恨之入骨：“他到底把你怎麼了？你又爲何不想救你的族人？”
“主人不要問了，我不想說，主人只需要知道我曾發下毒誓，誰能幫我殺了安祿山，我便給他做牛做馬，做什麼都可以，主人，你會幫我殺了他的，是麼？”
蘇曼莎的眼中泛着盈盈的星光，心底也有着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奇怪情愫。
明明就知道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但爲什麼，總是希望李瑁能是一個例外呢？
“安祿山麼……”李瑁沉吟片刻，“這傢伙確實該死，我現在也就是沒那實力，不然分分鐘弄死他，也好永絕後患，還有那個史思明也是一樣。”
像是自言自語，而且這話確實出自真心。
蘇曼莎立時大喜過望：“主人的意思是，除了安祿山，你還會幫我殺了史思明那個幫兇？”
“都說了他是幫兇了！”蘇曼莎便是一聲嬌嗔，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挽住了李瑁的胳膊，“主人真好，主人，我陪你睡覺吧？”
話音落下，十餘少女立時羞得滿面通紅，紛紛低着頭跑到了一邊。
李璡則是朝着李瑁擠眉弄眼，還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就大笑着遠遠走開：“姑娘們，跟我來，我唱歌給你們聽。”
李瑁尷尬無比，狠狠的瞪了蘇曼莎一眼：“你能不能別老把這話掛在嘴邊，說得我就像很饞你身子似的。”
“主人難道不饞麼？”
“呸，我那是饞你身子麼？我那是俠肝義膽，心懷天下！”
“嗯，主人是個大好人，但誰說大好人就不能饞我身子了？”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竟是無言以對。
“主人，你就承認了吧，你就是饞我身子！”
“不，本王絕不承認！”
“哼，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承認的！”
“放馬過來就是，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美女身上坐，佛祖心中留！”
“今夜就算了，等主人鬥倒了李林甫再說。”
李瑁立刻鄙夷的白了她一眼：“呸，說話不算話！”
蘇曼莎立時笑得花枝亂顫。
李瑁心情也好了許多，雖然不知道蘇曼莎爲什麼對她族人的生死漠不關心，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是真的恨安祿山。
這就能解釋她爲什麼樂意看到李林甫倒臺了。
就目前的情勢而言，李林甫就是安祿山在大唐朝廷抱上的那條大粗腿。
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李瑁便又問道：“皇帝真的對我母妃說了那句話？”
問的自然是李隆基的那句“你那好兒子，瘋得可真是時候。”
蘇曼莎點了點頭：“主人好奇怪，別人都叫父皇，你爲何不叫？”
“不習慣，這個不重要。”
如果李隆基真的這麼說了，那就證明他基本上已經認定琦玉莊的事情跟李琦搞出來的了，這苗頭不太好，如果李隆基先入爲主，說不定就能讓李林甫鑽了空子。
那隻老狐狸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
但是武慧妃是絕對不會願意讓李琦獨自一人背下這口黑鍋的。
在這兩位的一起努力下，這事兒搞不好就會不了了之。
畢竟在李隆基看來，不過就是害了幾個民間女子，大不了把李琦責罵一番，頂多再禁足兩年也就是了。
更何況，李琦還已經“瘋”了！
這麼一來，那自己真的就是白忙活了，不但白忙活了，還會留下無窮無盡的後患。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把五石散這東西擺到李隆基面前去，讓他看看一個因爲五石散而上癮的人，到底能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來。
只要李隆基意識到有人想要以五石散控制朝臣，那他肯定會一插到底，絕不會輕易罷休。
到了那時，自己準備的那些後手，便能派上用場了！
看來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小蘇。”
“主人？”
“還記得我們的道號麼？”
“主人是大忽悠，我是小忽悠！”
“哈哈哈，今天師兄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忽悠，走，咱們去花萼相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