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南,法興寺內。

    陳文修有些擔心的看向李嗣莊:“二公子,真的要這麼幹?”

    李嗣莊眉頭皺得緊緊的:“沒辦法,只能這麼幹,你不要害怕,這是十八郎吩咐的。”

    “哪有說不怕就不怕的,那可是王妃啊!”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反正藥已經下了,你快去把人弄出來。”

    “二公子,還是你去吧。”

    “沒用的東西!”

    李嗣莊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大着膽子便去敲門:“弟妹,弟妹?”

    ……

    ……

    “娘娘早,師兄早。”

    李瑁立刻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日上三竿了,還早?”

    蘇曼莎便是嘻嘻一笑,也不答話,直接就在武慧妃身邊坐了下來。

    武慧妃立刻笑眯眯的跟她說起了悄悄話。

    李瑁忍不住就想起了楊玉環,如果換了是她在這兒,恐怕武慧妃不會有這般好臉色。

    真不知道環兒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母妃。

    今後這婆媳關係,堪憂啊!

    整整一個上午,除了喫喫喝喝,啥也沒幹。

    李瑁總算是明白爲什麼後宮的女人那麼喜歡鬥來鬥去了。

    這種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

    不找個人鬥一鬥,確實容易得憂鬱症。

    話說現在在後宮裏能跟母妃掰掰手腕兒的,應該就只有李琰的生母錢德妃了吧?

    反正這麼無聊,不如先把李琰的底細搞清楚。

    “母妃,棣王李琰和德妃娘娘,你熟麼?”

    武慧妃和蘇曼莎聊得正開心,被他這麼冷不丁的一問,竟是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問他們作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話音一落,武慧妃便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瑁兒你可別說笑了,就這母子兩人,只怕是綁在一起都抵不過瑁兒你一根手指頭的。”

    李瑁就是一愣:“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錢德妃空有姿色,卻無城府,而且囂張跋扈,在這後宮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還有他那兒子李琰,跟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得再加上一條自以爲是,貪杯好色。”

    “這樣人,瑁兒不必放在心上。”

    武慧妃的這一番評價聽得李瑁目瞪口呆,她這也太不把李琰母子當回事兒了吧?

    見李瑁面有訝色,武慧妃想了一想,又繼續說道:“瑁兒,那李琰雖說對壽王妃多有垂涎,但眼下這局勢,沒必要爲了……”

    “等等!”

    李瑁突然就打斷了武慧妃:“母妃,你說李琰對誰多有垂涎?”

    武慧妃眉頭便是一皺:“自然是你那愛妃楊玉環,那麼多傳聞,你都沒聽過?”

    李瑁嘴角就是一抽:“母妃,你說,李琰有沒有可能爲了搶女人謀刺親王?”

    武慧妃先是一愣,隨後眉頭便是一皺:“莫非先前在崇義樓外刺殺瑁兒是李琰主使?”

    李瑁點了點頭:“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是他了,父皇沒跟您說麼?”

    “哼,我看他是活膩了!”

    武慧妃一聲冷哼,眼中殺氣畢現,跟方纔那個言笑晏晏的慈母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瑁兒,母妃問你,楊玉環究竟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李瑁連忙答道:“沒有,絕對沒有!”

    “哼,即便如此,她也不該……”

    “母妃,此事不必再說,我們還是來討論李琰和德妃娘娘吧。”

    李瑁再一次將武慧妃打斷:“李琰就不說了,德妃娘娘有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啊?”

    “在這後宮之中,有幾個人的手上是乾乾淨淨的?”

    “哦,那就好。”

    李瑁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武慧妃便是一愣:“瑁兒你這話何意?”

    不等李瑁答話,蘇曼莎就搶先說道:“娘娘,師兄心善,他對付某人之前,總是要先問問好壞的。”

    武慧妃眉頭再皺:“難道對手是個好人,你就不對付了?瑁兒,你這樣可不行!”

    李瑁便狠狠的瞪了蘇曼莎一眼:“就你話多!”

    然後才又朝着武慧妃說道:“母妃放心,這些道理兒臣懂得,兒臣沒有婦人之仁,更不會任人宰割,誰對兒臣不利,兒臣定會加倍奉還。”

    武慧妃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那你打算如何對付錢德妃和李琰?”

    “母妃放心,兒臣已經有安排了,只是此時我們自己身上還有一堆麻煩,沒必要分出心思去收拾他們,等這些麻煩解決之後,兒臣自會讓她們嘗些苦頭。”

    “說得也是……瑁兒,你當真有把握……”

    “皇上駕到……”

    武慧妃話沒說完,孟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她連忙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又給李瑁使了個眼色。

    李瑁便是微微一笑:“母妃放心,兒臣和小蘇早已定下妙計。”

    話音一落,李隆基便走到了涼亭之中。

    三人立刻便跪拜行禮。

    李隆基隨意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起身之後,便發現李隆基臉色不佳,倦意深重。

    明顯就是昨晚沒睡好。

    看來這上官婉兒和推背圖的事情,還真是他的一塊心病。

    得出這個結論,李瑁心頭便是一喜,連忙給蘇曼莎使了個眼色。

    蘇曼莎心領神會,便又朝着李隆基拜了下去:“陛下,民女昨夜夢到師傅了。”

    李隆基雙眼便是一亮:“是瑁兒助你將上仙請來的?”

    蘇曼莎立刻點了點頭。

    李瑁也不失時機的說道:“父皇,你寫給兒臣的那個字……”

    “咳咳……”

    不待他把話說完,李隆基便咳嗽了兩聲。

    武慧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盈盈一拜:“陛下想必還未用過午膳,臣妾新學了一樣點心,這就去給陛下做來嚐嚐。”

    李隆基便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愛妃了。”

    待得武慧妃一走。

    李隆基立刻問道:“上仙怎麼說?”

    蘇曼莎便將身前石桌上的果盤挪了一挪。

    細細思索了一陣,便伸出修長的食指蘸了茶水,一筆一劃的在石桌上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李隆基的眼中便射出數道精光,就連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

    待得蘇曼莎將李瑁教她的那個道門古篆寫完,李隆基明顯已是激動萬分。

    和李瑁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

    蘇曼莎便輕啓朱脣,開口說道:“陛下,這個字是師傅昨夜在夢中教我的,陛下可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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