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久久是熊貓血,Rh陰性AB型。在華國,Rh陰型血的人約佔0.34%。其中Rh陰性A型血的人約佔0.102%;Rh陰性B型血的人約佔0.102%;Rh陰性O型血的人約佔0.102%;Rh陰性AB型血的人則約佔0.034%。而沐久久不巧,正好是這0.034%。
沐久久失血過多,當時身邊也沒有知道她這個特殊情況的。醫院儲備血根本沒有,必須現從集中儲備血庫緊急調動,但是沐久久的情況特別緊急。學校發動了同學老師們轉發需要獻血的消息,可惜只有一兩個血型對上了,但是身體條件不符。一個深夜開出租車的大哥看到消息,跑去醫院獻了血,醫院方面才喘了口氣,趕緊給沐久久輸了血。一個小時以後,儲備血也送到醫院了,沐久久也慢慢穩定了,可是依然沒有脫離危險期。
沐久久的父母都不熊貓血,大半夜的趕了過來,跟醫生談過之後,決定等沐久久穩定之後再轉院。大學城這邊的醫院不是不好,一是因爲太偏僻,一旦出現突發狀況,血庫調動費勁。三是因爲照顧也不方便,而且沐久久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醒過來的。醫生也是建議沐久久轉院的。
收到消息的時候民老四還沒到家。趕忙先把消息告訴了萌老大和雨老三,不過兩個人都結婚了,又有孩子,萌老大的孩子都上一年了,雨老三的孩子才兩歲,兩個人顧慮太多,民老四告訴她們她可以,讓她們之後再過來,今天先回家吧。然後民老四自己趕去醫院了,跟着忙前忙後的,沐久久父母到了以後,才感覺到累。自己窩在走廊角落裏的長椅上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沐久久一直沒有穩定下來。直到第七天,沐久久逐漸穩定了下來,一切都變得平穩,但就是毫無甦醒的跡象,就好像睡着了一樣。醫生跟家屬溝通之後,將沐久久轉到一所更權威的腦科醫院。經過一系列檢查之後,醫院得出的結論是醒來的機會很小。
如果沐久久醒來的話,一定會發現,無論是在平安縣的自己,還是病房中的自己,在時間上,兩邊好像是一樣的時間流速。只不過現世是秋天,而平安縣已經快出正月了。
在沐久久昏迷這段期間,來了不少親屬,同學,同事,好友,她們來了也沒辦法近距離跟沐久久接觸。看着滿身儀器,臉色蒼白的沐久久,一個個的紅了眼。
人的生命就是那麼脆弱,很多事情無法預料。沐久久出事之前熬夜學習,全靠咖啡挺着,出去喫飯又喝了酒,吃了藥,雖然都不多,但人的身體都是有極限的。她又着急往寢室跑去,這一撞,一躲,一摔也許換了常人沒這麼嚴重,可是沐久久的熊貓血實在是太特殊了。而且又是磕到了後腦勺,感覺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不過大家都相信,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等她睡夠了,就醒了。學校方面,先給沐久久辦理了一年的休學,大家都相信,她沐久久不會輕易服輸的。她還有那麼多證書沒去考呢!還有那麼多書等着她看呢!還有一堆兒哭的跟紅眼睛小兔子似的小豆們等着她去哄呢!那羣小豆包、小辣椒可是真的不好哄啊,上課問,下課問,放學追着問。吼他們又不行,哭的更厲害了,這兩天南J小學二、三年級的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要被孩子們折磨瘋了,解釋了無數遍都沒有用。還有一些這學期新來的老師,根本就和沐久久沒有過交集,因爲沐久久7月份從小學離職,9月份就去讀研究生了。但是這些新來的老師,是牢牢地記住了沐久久這個人,也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到底是怎麼和這些神獸溝通的,怎麼能讓這些孩子對她如此關心呢,簡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這些日子,最爲憔悴的肯定要是沐久久的父母了,上面有老人家照顧,現在還要照顧沐久久。沐久久的父親才55歲,母親才54歲,這幾天忙下來,本來就不胖的兩個人更顯清瘦憔悴了。父親工作繁忙,母親身體一般。這個打擊對於他們來說是錐心的。不過,他們也相信沐久久可以轉危爲安。小時候沐久久每次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可以。
沐久久這一路長大真的可以說,真的很幸運。
想當初沐久久的母親遭了大罪,疼了兩天兩夜才把沐久久生了下來。一出生沐久久就小臉憋的青紫,還不哭。接生的產婆將她抱起來拍打了好半天,沐久久才發出了微弱的像小貓一樣的哭聲,只有一聲,再怎麼拍打都不哭了。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嫌哇哇大哭丟人似的。忙完了,大家準備散了,打開房門,就看見門口有一個精細的竹筐,是上面蒙着紅布。沐久久的奶奶上前掀起紅布,大家都看向裏面,只見框裏躺着一個白靜的小娃娃,也就比沐久久大不了多少的樣子。衆人面面相覷,沐久久的奶奶,只好先把孩子送進屋裏放在一邊。沐久久臉色還沒變好,還沒有那個撿來的孩子白靜,到也不擔心分不清楚。村裏人都管那個放在竹筐裏的孩子叫狼孩兒。
小時候沐久久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說奇怪是因爲她更喜歡自言自語或者對着小花、小草、大樹甚至和小螞蟻、蝴蝶、蜻蜓、麻雀嘮嗑。一說就是說到很久,直到大人把她抱走。小小的沐久久不喜歡和別的小孩子交朋友,本來有兩個年歲相仿的小姑姑,奶奶的弟弟家的孩子。不過沐久久就是別人怎麼逗她,她都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情緒也不如自己一個人玩的時候高。
家人親戚偶爾也會偷偷觀察沐久久都在做些什麼。有的時候,她會邁着不穩的小步子,跑到花叢邊上蹲下來,伸出肉肉的小手,抓起一隻小蟲子。然後再找到一個螞蟻洞附近,將小菜蟲放下。蹲在地上皺着眉,含糊不清的說着,“爲神馬,打咿呀,大補果爬呀,不呀”眼睜睜的看着小菜蟲被一羣小螞蟻搬回螞蟻洞,好像還不高興了,思考着什麼。思考的太久一動不動,小蝴蝶都停在她的肩膀上也不害怕。
沐久久彷彿從小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大自然的力量。她澆過的花總是開的更好,她養過的小麻雀和小兔子都不跑遠。唯有一次被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奶狗咬了一下。那次因爲那隻小奶狗太霸道,不肯讓別的小奶狗喫奶,沐久久把它抱到狗爸爸那邊讓別的小奶狗先喫。沒想到那個小奶狗趁着沐久久不注意咬了沐久久的小腿,沐久久不忍心把它踹開,狗爸爸上前叼着小奶狗,然後把它帶到一邊。沐久久去紮了狂犬疫苗。接下來的兩天狗媽媽都不肯喂那隻小狗,其他的小狗也不跟它睡在一起。狗爸爸還偷偷把它扔在外面草叢裏,有一回還跑到了河邊,扔進了河裏,還好家裏人發現了。救了小奶狗,把它送人了。
後來,大家發現沐久久學東西很快,只是有點懶,能不走路就不走路,也不怎麼喜歡溝通,大家逗她都累了,她纔會給點反應。她除了喜歡植物動物,最喜歡的就是擺積木。偶爾大人把她的積木藏起來,要求她被唐詩才給她,她聽一兩遍大概就可以背出來了。
後來沐久久從拖拉機上摔下來,臉上被硬草根扎到,險些戳瞎了眼。從此,沐久久的山根處留下了一塊疤痕。而沐久久的家人更加的擔心她受傷,還仔細的研究了關於熊貓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