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註定是不平凡的,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不平凡的。

    百花樓這裏還算溫馨,沐久久雖然不適應但也還算運氣不錯了,能異世遇見李清風和千秋,還得到兩人的庇護,是沐久久的福氣,至少她這麼覺得。有一個插科打諢的李清風,還有一個關心照顧她的盧千秋,有一個呆萌可愛的小桃花,還有一朵溫婉聰敏的小櫻花,她沐久久也對這個光怪陸離的夢境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雪越下越大,夜深人靜,街道上漸漸的變得越來越安靜。城外不遠處,出現了一道幽暗的光芒,一下亮如白晝,一閃而過,又突然變得陰氣深深。十幾秒鐘的時間過去幽暗的光芒也消失了,潔白的雪地上躺着兩個人。一個仰躺着滿臉是血,一個趴在雪裏,極其狼狽。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身下的雪都染紅了。

    趴在雪裏的男子好不容易把頭擡起來,側過身子,看向那仰躺着的男子,一點一點的朝着那男子爬了過去。

    仰躺的男子已經昏迷了。清醒的男子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爬到昏迷男子的身邊。

    那男子將自己的血滴入昏迷男子的嘴裏,本來那個男子就身受重傷,如今也快撐不住了。

    好在男子的血似乎起了作用,仰躺的男子終於有了反應,沙啞的聲音傳來:“這是哪?”

    “主子,你可算醒了,暗夜不知道這裏是哪,但是這裏根本沒有一絲玄氣,內力倒是應該可以使用,不過暗夜渾身經脈逆轉錯位,根本沒辦法使用內力!”叫暗夜的屬下說到。

    神祕男子:“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必須儘快恢復”

    暗夜:“主子的傷怎樣?這裏沒有玄氣,我身上的儲物袋也打不開。主子身上可有療傷藥?”

    神祕男子:“我也打不開,這裏太冷,必須離開”

    暗夜:“主子,我試試起來,這裏看着沒什麼人,恐怕是荒蕪之地,今夜先找個山洞避避風吧!”

    神祕男子:“我堅持不了多久,你不必在浪費自己的血液,你若是失血過多,你我都得死在此處。我死不了,最多就是陷入混沌之境然後昏迷不醒。我的身體會慢慢恢復,就算不會恢復到巔峯狀態,也至少會恢復健康。你只管先保護好自己。然後……”

    話沒有說完,他就暈了過去。暗夜抹了抹眼淚,他知道主子厲害,但是主子這一身傷也是爲了保護他們這羣沒用的手下,居然還有人昧着良心背叛了主子。自己是主子的左護法,職責所在,都是自己的錯,才害了主子和其他兄弟。可是如今自己必須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護好主子的身體,也許用不了一年半載主子就可以恢復如初了,到時候自己再向主子賠罪。也不知道其他兄弟都怎麼樣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暗夜哭的像個淚人兒,又不敢嚎嚎大哭,又擔心驚擾了主子。先是給主子檢查了一番,發現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連如何幫主子處理傷口都處理不好,只好先幫主子止血,幫自己也止了血,還把自己的血塗在了主子傷口處。自己的血脈特殊,能加速傷口癒合,流都流出來了,別浪費。

    暗夜把神祕男子拖到一棵大樹下靠着,雖不能擋雪,但也能避避風。隨後又處理了印記,以免被敵人找到,尤其是那個背叛主子的人,他極其熟悉主子和自己,必須小心處理。處理的差不多了,趕忙找了一個粗壯的樹枝做柺杖,然後在找了些枯藤條把神祕男子綁在了背上。

    暗夜就這樣在風雪交加的夜晚,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陌生的林子裏穿梭。兩個人身上的血腥味極其濃郁。暗夜想往有人煙的地方去可是雪太大了,眼睛都難睜開。走着走着更難以辨別方向了。要不是身上揹着主子,恐怕暗夜早就放棄了。就這樣一直走着,突然間發現前面好像有火光。暗夜的眼裏也有了光,他以爲看到了希望,可現實會告訴他,一切都是那般的殘酷。

    暗夜平日裏接觸的都是一些直爽之人,他負責的也都是訓練手下這些事情,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練武場或者祕境。像這種和別人打交道,勾心鬥角的事情,平常都是右護法白鈺去做的,那傢伙有兩副面孔,簡直就像兩個人。白鈺對兄弟和自己人掏心掏肺,對外人從來都是是虛情假意。暗夜平日裏看不慣白鈺的做法,可如今要瞞着自己和主子的身份,暗夜還真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

    暗夜在心裏想到:“阿鈺要是你陪在主子身邊,肯定比我做得好,阿鈺你在哪?你的傷嚴重嗎?兄弟們可都還好……阿鈺……”暗夜一邊胡亂想着,一邊朝着火光走了過去,靠着意志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暗夜好像聽見了有人大笑,好像人不少。終於暗夜看見了前面有一個小山洞,裏面有火光。還沒走到山洞口,裏面的人突然警覺起來,有兩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手持武器從山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不遠處正走過來的暗夜,兩人互相看看了看對方眼裏閃過算計,轉過來,其中一人衝着暗夜喊到,“什麼人?你滿身是血可別是犯了罪,別再靠近,趕緊離開這裏”

    暗夜:“兩位兄弟,我跟兄長出來闖蕩的,不是什麼罪犯,只是遇見猛獸追擊,好不容易滾下山崖逃了出來……兩位兄弟,這今夜雪太大了,阿夜走不動了,兄長需要一個地方休息,兩位大哥行個方便吧”

    其中一個男人上下打量了暗夜一番,拽了拽身邊的男子,兩人對了個眼神,那個男子說到,“我們這裏還有其他人,你在這邊上等着,我們進去問問大家,要是他們不同意,你也別死皮賴臉的留着”說完,兩人也不等暗夜說什麼,轉身近了山洞。

    山洞口外面有一堆火,暗夜趕忙把他主子從身上解了下來,挪到靠近灰堆的位置,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這山洞口附近剛好避風,雪也少了許多。暗夜盯着火光發呆,爲什麼那麼多年的好兄弟要背叛大家,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暗夜眼裏有着內疚和自責也有着不解和無助。此時的暗夜最想的居然是那個平日看不上還總拌嘴的白鈺,那個沒正行的阿鈺整天喊他小夜子的阿鈺,明明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成天拌嘴,而且還經常狠狠地打一架……然後每一次白鈺都會拿出一罈好酒,兩個人坐在屋頂或者山頂上喝酒,喝醉了就一覺到天亮。以前覺得白鈺總是無理取鬧,不想搭理白鈺,現在想想可能就是因爲身邊的人是白鈺,暗夜纔敢讓自己喝醉吧!換了是別人,恐怕拿出來的別說是酒,哪怕是普通的水,暗夜也不會碰,或者假裝喝掉。暗夜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不討厭白鈺……甚至不知道爲什麼,想到白鈺不知所蹤,還有那麼些心疼。暗夜摸了摸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心裏空空的,說不好,那種滋味很奇怪,好像從來不曾有過,那是一種奇怪的難以形容的感覺……

    且說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回到山洞之內,裏面還坐着五個人,三個男子兩個女子。這一行七人,明顯是以一個藍衣男子和兩名女子爲首。

    兩個大漢三言兩語的說了外面的事情。爲首的藍衣男子一副認真的樣子,聽完之後說到,“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們這一行人也算是幸運,沒受什麼傷。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反正明天我們就離開此地了,要不然就將就一晚吧,讓他們自己找個角落呆着反正地方挺大的。”

    紫衣女子皺着眉頭點了點頭:“聽大師兄的”

    另一名嬌俏靈動的粉衣女子抱住紫衣女子的胳膊,一邊搖着一邊說到,“表姐,你跟藍羽哥哥就是好心,要是我啊,纔不喜歡收留那些陌生人,不能在這裏保全自己,那是他們沒能耐,恐怕他們連療傷丹藥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出自哪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

    那紫衣女子細看下來,確實與粉衣女子眉眼有幾分相似,但是紫衣女子容貌不及粉衣女子,不似粉衣女子那般嬌俏,更顯清冷。但是氣質上卻更吸引人。粉衣女子雖然動作聲音都更嬌柔,但是如果沐久久在,恐怕不會與她有太多交集。粉衣女子明顯是更受男子歡迎的。其他四個大漢都捧着粉衣女子,簡直就是衆星捧月。

    藍羽表現得一副不得罪人樣子。至於紫衣的紫蘭,對什麼都淡淡的。既然藍羽表現得大方,其中一名大漢就去告訴暗夜,讓他自己找個角落待着,沒事別去打擾他們。

    暗夜千恩萬謝,趕忙把主子挪到洞口邊上靠着,然後又去撿了些樹枝,又生了一堆火,也沒敢走遠。畢竟周邊都是陌生人,自己的兄弟都會背叛,暗夜哪敢輕易相信這些人。暗夜也在主子身邊找了個角落待着,還時不時的看看神祕男子有沒有燒起來,還好一夜無事,雪也漸漸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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