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雙腿像是紮了兩根釘子,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從哪開始參觀呢?書房?健身房……”

    女人喫喫地笑了兩聲,“主臥啊,不介意吧?”

    任苒擡起右腿,強迫自己去面對兩人,“凌呈羨,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直接越過她往前走,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女人踩着高跟鞋也想往前,任苒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四少——”

    “任苒,你幹什麼?”

    “你想把自己最私密的地方都暴露給別人看?”

    凌呈羨回頭盯着任苒的背影,“我又不介意。”

    “不行。”任苒態度強硬。

    女人想要從她身邊過去,任苒扯住她的手臂推了把,她那九公分的高跟鞋鞋跟沒踩穩,人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啊——”

    凌呈羨往前走,任苒聽到腳步聲到了身後,她轉身也朝他推了把,“你喜歡,那就把人帶外面去,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更加不要帶進我的房間。”

    她那一把推搡的力道對凌呈羨構不成絲毫威脅,他眼角微挑,“我把人帶外面去,你能接受是嗎?”

    “你不一直都這樣嗎?我什麼時候跟你吵過、鬧過?”

    凌呈羨只覺得好笑,這一直二字已經完完全全將他釘死了,“那……我也不是第一次把人帶回來,先前還跟你同在一張牀上睡過,你那樣都能忍了,怎麼現在就不行?”

    任苒被他一句話給問住了,她回答不上來,就是覺得現在和那會不一樣了。

    “不行,就是不行。”她滿面的委屈溢在臉上,她在強忍着,好像他再問一句,她就能哭出來一樣。

    凌呈羨神色不明,身心都覺得疲憊,他想要回趟臥室,任苒見狀上前拽住了他的手臂。

    “鬆手!”

    “凌呈羨,我們離婚吧。”

    男人如遭雷擊,面上的表情變換來變換去,又好像剛被人用力打過一巴掌,他以爲任苒總要考慮考慮,或者說過段時間再說,至少……至少不會這樣迫在眉睫。

    凌呈羨脣角的弧度抿得死緊,眼裏最後的光亮也在沉下去。

    面對他的故意羞辱,她確實捱不下去了,如果可以二選一的話,她情願回任家去,即便那裏有任渺的辱罵和動手。

    所有的傷害加起來,遠遠比不過凌呈羨的一句話。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掌攥了攥,他走到臥室門前,一腳將門踢開。

    任苒跟進去幾步,今天宋樂安和她說了那番話後,她回來的路上也仔細想了想。凌呈羨現在連一眼都不想看到她,認定了她和霍御銘是一夥的,在他眼裏別說是溫存了,恐怕連看都不想看到她。

    那她又何必留在這自取其辱?

    凌呈羨站在房間內,一把目光定在任苒身上,“你想離婚?”

    “是。”

    他笑出聲來,“離婚,是不是霍御銘着急了?”

    “跟他沒有關係。”

    “那你說說,爲什麼想離婚?”

    傭人今天上來打掃時將臥室的落地窗打開了,她方纔沒有注意,這會起風了,窗簾一角被掀起來撲打在玻璃上,凌呈羨站在這間他們纏綿繾綣過的屋子裏,此時卻像個修羅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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