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你們先走。”阿列望了眼跟前的那座老屋,“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個沈琰,不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主子死了,就連手底下的忠犬都要解決掉纔行,要不然他以後找回來咬人,那也是件麻煩的事。

    凌呈羨感覺到懷裏的人還在顫抖,他掌心內不光有淚水,還有血,“我們回去,走,回家。”

    他強行將任苒拖拽起來,她卻站在原地不動,哽着嗓音說道,“你先把我鬆開。”

    現場很亂,四周都是說話聲,凌呈羨朝地上望了眼,他很快又冷眼別開,他手臂剛要伸出手攬住任苒的肩膀,她卻掙開了。

    她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兩步,一腳踢在霍御銘的屍體上,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感再度涌上來,凌呈羨斷不可能再讓她留在這。

    他想要將任苒抱起來,可她就像是一根繃得很緊的弦一樣,這會已經被扯斷了,就連最後的心理防線都已崩塌掉。

    凌呈羨乾脆將她扛在肩膀上,她整個人倒掛在他身後,一點反抗的力都使不上,五臟六腑緊擰在一處,“你放我下來。”

    他快步往前走去,一路上,有草刮擦到任苒的臉上,她眼睛裏覺得好痛,眼淚流得更兇了。

    這會雖然已經是晚上,可村裏一有動靜,大傢伙都知道。

    竹林外面站着好幾個人,他們看不清任苒的臉,都朝着小路的入口處在張望。

    “剛纔那是什麼聲音?炸雷似的。”

    “不知道啊,那老房子破得都能招鬼了,怎麼還有人過來?”

    小嬸嬸撥開人羣往前走了步,“今天御銘那小崽回來了,他可不能再出事啊……”

    誰都知道霍家就剩下那麼一根獨苗了,小嬸嬸看到凌呈羨身上扛了個人,這就要過去,“是苒苒嗎?”

    司巖攔在她跟前,“你看錯了。”

    待到小嬸嬸想要細看時,凌呈羨已經快步走遠了,黑燈瞎火的就聽到女人的啜泣聲。

    車子停在村口,凌呈羨將任苒放下來時她頭重腳輕,被塞進了車內後聽到汽車發動聲想吐。她頭暈的難受,凌呈羨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看了眼她被綁的雙手。

    他小心的給她解開,麻繩捆在手腕上時間久了,凌呈羨伸手摸了下,她痛得趕緊避開。兩個肩膀就跟被人卸掉了似的,任苒往身後輕靠,凌呈羨看眼她的臉,朝司巖吩咐聲,“溼巾。”

    司巖趕緊抽了幾張遞到凌呈羨的手裏,他想替她擦把臉,溼巾按上去只是輕輕擦了下,就已經被染紅了。

    任苒看到後先是怔住了,等到凌呈羨的手再度朝她伸過來,她卻反應激烈的將他的手推開。

    她手掌捂着臉,血腥味催人慾嘔,“別碰我。”

    “臉上髒了,我給你擦擦乾淨。”

    髒了?

    任苒手掌使勁擦了好幾下,越擦好像痕跡就越深,手上的血漬也越多,她雙目被映得通紅,“這是什麼?誰的血?哪來的血?”

    剛纔發生的事她彷彿已經忘得乾乾淨淨,這麼擦下去,臉上的皮都要被擦掉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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