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胤壓棺人 >第二十八章 知道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周管對着自己便是一巴掌,顯然有些出乎茅堅石的意料。

    怎麼說對方也是周家的大管家,在豐登縣的權柄不可謂不小,就算是那些官府中的衙役,亦是會給他幾分薄面。

    而這一點,也十分合乎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至理。

    其實,在茅堅石想來,對方只要願意低個頭,自己在作勢打壓幾句,這心中的氣也就出的差不多了。

    也正因爲如此,茅堅石方纔意識到,恐怕周家這次找上自己是真的遇到不小的事情了。

    人麼,總免不了逢場作戲,既然人家主動放低姿態了,茅堅石也得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只見他冷淡的神情漸漸多了幾分色彩,快步上前拉住周管家的手臂道:“周管家何必如此,大善人出手闊綽,那一吊子錢我亦是受之有愧,哪怕無需情動管家前來,我必當在所不辭!”

    茅堅石這句話也是給足了周管家面子,而周管家聽了之後眼眸深處亦是明亮了幾分。

    此子不簡單,日後我必當得謹慎對待!

    能在茅堅石這般十七八九的年紀,有這般城府,委實有些出乎周管家的意料。

    原想對方還會藉此折辱於他,卻不想這般簡單的一筆揭過。

    當然,他並不會愚蠢的認爲茅堅石如此便會對他不計前嫌,可單論這般表面功夫,便不是同齡人能夠做得出來,如此他又豈能不高看對方一眼。

    隨着這幕小插曲一閃而過,茅堅石便是隨着周管家行人往返縣城。

    哪怕此次周家不派人來找他,他亦是會主動找上門,所以這一趟茅堅石是必走不可的。

    而在路上,茅三似乎是因爲自己‘通敵賣友’一直低着個頭,沒敢與茅堅石搭話。

    因爲若是沒有他的指引,周家一時半會還不一定能找到這落魄山村中來,如此也就不會連累茅堅石了。

    可真實情況是,茅堅石一點都沒有遷怒於他。

    以周家的實力,真要花心思找他,不超過三日,必然能夠找到。

    上次幾個壓棺漢中,便還有茅堅石的同村人,只要他們沒離開豐登縣,周家依舊能夠憑藉其他幾人找到茅堅石,所以,茅三不管會不會引路,結局是都不會變更的。

    而以茅堅石對茅三的瞭解,對方若不是有着什麼苦衷,定然也不會帶人來尋他。

    壓棺是十分陰損的事情,容易折壽,在茅三收穫茅堅石的友情之後,他便不下一次勸阻對方放棄這個行當。

    像他茅三這樣的爛人是沒得選,可茅堅石還是有些筆墨功夫的,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一行上死磕。

    等到差不多從周管家口中打探到事情的緣由,茅堅石就促狹的看向了茅三道:“怎麼,啞巴了,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就不想說些什麼?”

    聞言,前方有些失魂落魄的茅三頓時身子一顫,隨即簌簌發抖的取出了十枚銅子:“我…我額,嗚……啊,二郎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我絕不還口,但我是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你一定要信我,還有這錢,是我替你向周家要的……”

    茅堅石的一句笑語,頓時讓得茅三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如洪水般宣泄了出來,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看不到短短十天,可茅堅石怎麼待他的,茅三是一清二楚。

    而越是如此,茅三心中的負罪感便是越發的沉重,硬是讓他一個一向沒臉沒皮的潑皮,羞急的哽咽了起來。

    茅三這一哭,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搞得茅堅石頗爲尷尬,他輕咳道:“咳咳,我也就逗逗你,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茅三可是有着一米八幾的大塊頭,也可能是天賦異稟的緣故,哪怕平日裏食不飽腹,卻依舊長得十分魁梧,可以想象對方嚎啕大哭的模樣是多麼大的陣仗。

    茅三心中羞愧,情緒有所波動自是難免的事情,可他見茅堅石一轉眼又是苦笑不得的模樣,也不僅有些被對方整懵了。

    他一邊抽泣着,漸漸收回了聲勢,有些不自信道:“額…你的意思是不生我的氣?”

    茅三之所以會給周家人指路,那是周家人承諾不會強迫茅堅石,並且事後不論找沒找到茅堅石這個人,都會給予他十枚銅子。

    當然,他並不是爲了十枚銅子纔給周家指得路,就如茅堅石所想,當週家人找上茅三的時候,其餘幾名同村之人也同時在場。

    茅三認爲,就算自己不鬆口,其餘之人同樣還是會給周家人指路,既然事情已經無法避免,所幸便答應了此事。

    至少,自己還能爲茅堅石爭取一些利益,而要是換成其餘人,定然是毫無顧忌的將茅堅石的老底給透露出去。

    茅三的要求雖然有些多,但周管家也是眼尖,能瞧出茅三與茅堅石之間的關係貌似有別於他人,故而將這個人情賣給了茅三。

    而要不是顧及這一點,其實他花三個銅子就能擺平其他幾個村人,那還會和茅三約法三章。

    一路上,周管家不僅與茅堅石交流了周家所遇到的事情,一併將此事隱晦的點明瞭一下,如此,茅堅石又哪會生茅三的氣,真要說,他還得誇茅三呢。

    相對而言,茅三的決定纔是最爲明智的選擇!

    約莫一半個時辰之後,茅堅石一行人終於踏入了豐登縣,或許是周家真的萬分着急,居然連馬車都在縣門口備好了。

    一坐上馬車,趕路的速度又是增加了幾倍不止,僅僅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趕到了周府。

    “茅師傅,久候了!”

    周家的消息果然靈通,茅堅石等人剛步入大門,周恆便是笑臉相迎地走了上來。

    “善人,事情我已大致瞭解,只不過我尚有二處疑問!”

    茅堅石作揖還禮,隨後便是直奔主題。

    “額……有何事不明,大可說來!”

    周恆醞釀了半天的話語卡在喉嚨上,不過他沒有在意,示意對方直言。

    茅堅石點了點頭,說道:“此番壓棺的主人家,究竟是何人,而地點又是何處!”

    一路上,茅堅石多次旁敲側擊,然,周管家皆是含糊其辭,不免讓茅堅石心生疑雲。

    原來此次周家急於找上茅堅石,並不是那控制紙人的邪道找上門,而是有人拖周家舉薦幾位能夠鎮得住屍棺的壓棺師。

    而從周家如此重視的態度來看,那背後之人定然是連周家也得小心對待的大人物,故而哪怕一開始周管家便透露了這一棺不下於十兩白銀,茅堅石依舊還是保持着足夠的理智。

    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若是十兩白銀,哪怕是正兒八經的銀棺師,出場費也大致如此。

    明明有着這樣的實力,卻不請那大胤在編的銀棺師,真的十分蹊蹺。

    面對茅堅石的問題,周恆有些語塞,因爲對方所提及的疑問,恰巧是周家必須去迴避的話題。

    而就在周恆百般爲難之際,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隨着客廳的大門被打開,突然傳了出來:“年輕人,有時候知道太多事,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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