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兒時的記憶裏,我爹跟我媽感情一直挺好。十年前,我媽認識了一個有錢人,也是新年前夕,那晚我媽帶着比我大三歲的姐姐忽然離開了。
從此以後,整整十年,再沒有任何的聯繫。從那以後,我就成了同村人嘴裏沒媽的孩子,這件事像一跟刺一樣,深深紮在我心裏。
幾分鐘後,姝念重新走了進來。
我手裏還捧着半碗沒有喝完的藥,語氣十分生硬的說道:“你是那個人女人找來的?”
“你這孩子,怎麼跟姝念大師說話呢!”
“哼,她是什麼大師,頂多就是比我大一歲的黃毛丫頭!”
“啪!”的一聲,我爸鉚足了勁給我腦袋上一巴掌,看的出來他是真生氣了。當下扇的剛醒來的我腦袋發昏。
“你說的什麼屁話!昨晚要是沒有姝念大師,你的命就沒有了,我們風家就完了!”
“無妨。”姝念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依舊很淡然,“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覺得區區100萬能請得我出手嗎?還有,你爺爺犯了禁忌,錯殺了靈蛇官,你受了惡靈的反噬,每三天發作一次,不出一年,你必死。”
“100萬?呵呵,看來這些年我姐和那個女人過的不錯!”
100萬在我心裏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現在爲了救我輕鬆拿出了一百萬。可我就算死,也不願意用那個女人的錢!
倒是我爸,一聽姝念這話就慌了,“風娃從小在山裏長大,沒啥見識,姝念大師您別跟他一般計較。您剛纔說的惡靈...這能驅除嗎?”
“可以。只不過靈蛇官是天上仙官下凡歷劫所生,遠非一般孤魂野鬼可以比,想要強行驅除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他也要丟半天命。下半生就在牀上躺着過吧。”姝念說道。
我不知道奶奶在門外偷聽,姝念此話一出,奶奶當即跑了進來,一下子抱住姝念,“娃兒,奶奶這輩子沒讀過書,但奶奶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奶奶求您救救鳳娃吧,奶奶給你跪下了。”
“奶奶!”
說完奶奶就要跪下,我怎麼能讓頭髮花白的奶奶下跪,當下起身準備攔住奶奶,誰知道我身體這麼虛,一個釀蹌,趴在了姝念身前。
倒是姝念扶住了奶奶,根本沒有管我的意思,柔聲說道:“奶奶您放心吧,受人之託,終人之事。今晚我就把這件事解決了。”
“好好好,奶奶謝謝你了!”
“你好好在房間裏休息,今晚我帶你再會會那白蟒。”姝念扶着奶奶,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我爹把我扶到牀上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恨你媽。”
“你不恨嗎!”
我爹望着我,停頓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再跟你說吧。當下最重要的是幫你把體內的惡靈驅除了。好好休息吧。”
我躺在牀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深吸了一口氣,沒錯,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的惡靈驅除了,至於那條白蟒,有朝一日我一定殺了它給爺爺報仇!
晚些時候,我吃了點飯,身體好了一些。
院子裏搭了靈棚,給爺爺守靈。
看着靈棚內的棺材,爺爺的黑白照片,我心裏一陣絞痛,耳邊還回蕩着爺爺說道那句話:“這些錢留着給風娃用。”
爺爺這一生節儉,不求喫穿,臨走前還穿着那件奶奶縫的棉襖,縫縫補補。
我跪在爺爺相片前,低聲抽泣着。
入夜。
姝念讓我爹和兩位叔叔都不要在靈棚裏守着,各自回房。所以此刻靈棚內只有我一個人。
悲傷包裹着我,我沒心思想那麼多,跪在這多久了我也不記得。
後半夜,院子裏十分安靜。
靈棚外忽然響起了幾聲腳步聲,我以爲是姝念。
可是這腳步聲走走停停,似乎有些不真切。
四周灌進來的涼風,讓我打了一個哆嗦。我拽了拽身上的棉衣,把脖子往裏面縮了縮。
這時,我身前不遠處,忽然站着一個人影,帶着一頂黑色的方帽,兩邊還有布條垂下來。穿着一件薄量量的袍子。
“你...是誰?”
我看不清他的臉,而且大冬天的誰穿成這樣?
只是一個恍惚,那人竟然一下子站在我身前。
我心裏咯噔一聲,當即覺得不對勁,起身就準備跑,誰知道跪的時間太長了,腿麻了,跌坐在了地上。
這下,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你不認識我了?”他開口說話了,嘴巴沒有動,這聲音像是直接從我腦袋了炸開的一樣。
我怎麼會不認識他!
爺爺殺了那黑蛇之後,半空中浮現的那張詭異黑臉就是他!
看到我驚恐的表情之後,那人“咯咯咯”的笑着,隨後陰狠的說道:“你們風家全部都得死!都得死!”
我原本以爲他要殺了我,可是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卻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我四下尋找的時候,藉着靈棚內昏黃的燭光,我看見我對面的白布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的最上面是一個三角形,時不時還有什麼從嘴裏吐出來又伸進去。
我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冷,像是有什麼要吞了我一樣。
是蛇頭!那條白蟒又來了!
我當下打了一個滾,逃過一劫,下一秒,白蟒直接將整個帳篷掀翻。
我看見姝念正站在一旁,依舊冷漠。
我他娘,這是來看戲吧?還救我呢?差點給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