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白蟒的眼神裏,只有殺意,恨不得把我撕成肉沫,因爲打掉了它一顆獠牙。
隨着蛇頭再次俯衝下來,帶起一陣颶風,刮的我臉疼。
完了,這次是徹底交代了。我心裏想。
下一秒,只聽白蟒痛的一聲嘶吼,碩大的尾巴直接把身後的平房掃塌了。
一把銅錢劍立在了我身前,銅錢劍下面斬斷了白蟒的舌頭。
白蟒調轉蛇頭,終於看見了身後的姝念,張開血盆大口對着姝念嘶吼着。
下一秒只見姝念身上的白衣,無風自起。
“放肆!”姝念厲聲喝道。
原本接近瘋狂的白蟒忽然不動了與姝唸對視着。
此刻姝念身上的氣勢,目光凌厲,壓得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是何人?”白蟒問道。
“崑崙,嶽承星關門弟子。”
“你要殺了我嗎?”
“你不配。”
我聽見姝念說出這三個字,嚥了一口吐沫...這...丫頭,有點要命啊。
白蟒再次被激怒,揚起巨大的身軀,只見姝念右手快速結了一個手決,手決成時我看到一道藍色符文應天而下,直接壓在了蛇頭之上,當下白蟒如同野狗一般動彈不得,同時白蟒身上不斷有黑氣散出。
無論它怎麼掙扎,就是動彈不得。
“你無辜傷人性命,我毀你百年道行,你可認罪!”
姝念站在白蟒身前,氣勢凜人。
“我認。可他們殺了我孫兒性命,這筆帳又怎麼算?”白蟒放棄了掙扎。
姝念冷哼一聲,“他體內的惡靈算是因果報應。另外我許你一處修煉之地,崑崙山下,潭靜池你可去修煉,我自會告知師父。待你成龍渡劫之時,我親自爲你封名,助你渡劫。”
這些能夠修煉成靈的生物修行,若是在渡劫之時有人封名,就相當於掛了這人身上的功德,渡劫之時名正銜順,渡劫會更容易一些。
何況有崑崙關門弟子的封名,這買賣白蟒不虧。再加上,它渡劫之時姝念會在幫助它,渡劫成功率又大了一些,它怎麼會不同意。
“我同意。”
“我還有個條件。你要認他爲主,我要留你一縷魂魄,封入他的體內,日後他若有難,你要來相助。”
白蟒猶豫了一下,轉過身看了看我。
隨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白蟒竟在我身前低下了巨頭的蛇頭,匍匐在地上,像是朝拜一般。
姝念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蛇頭跟前,再次掐了一個手決,一縷晶藍色的東西飄進了她手中的玉佩裏,隨後隨意丟給了我。
“因果已了,你可以走了。”
白蟒起身,對着姝念三拜,轉身離去。
我呆呆的望着姝念,清冷的月輝下,姝念顯得如同九天仙子下凡一般美豔,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切。
這一幕我爹他們當然看的真切,見白蟒離去,紛紛跑了出來,對着姝念就是一頓誇。
“你爺爺的事,你也不必記恨。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壞了規矩,自然要受到懲罰。若你執迷於此,不要說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你。”
我沒有回答,我心裏知道姝念說的是對的,可是爺爺的死,我會自責一輩子。
“姝念大師...那個...您剛纔說的他體內的惡靈,這,怎麼辦?”我爹見姝念剛處理完白蟒,一定很疲憊,但是事關我的生死,他心裏又是着急,這纔不好意思的問道。
“丫頭,這是什麼意思?”奶奶聽到我要走,當下就紅了眼眶。
姝唸對奶奶一向是溫柔的,“奶奶,他體內的惡靈非比尋常,必須要十件事關生死的功德,這才能抵消他體內的惡靈。若不是凌兒和我做了交換,這因果我本來是不想沾的。”
姝唸的言下之意,我聽懂了,她本來可以不幫我的,還是我姐請她幫忙,並且拿什麼和她做了交換,她這才同意。
十年,她們走了,現在爲什麼又要出現?
我奶奶和我兩位叔叔看向我爸,在等我爸做最後的決定。
“好!只要能保住風娃的命,一切都聽姝念大師的!”我爹下定決心說道。
“可是,風娃明年就要高考了。”奶奶說道,這也是爺爺的心願,我們家一輩子都在山村裏種田捕蛇,爺爺想讓我們家出個讀書人,走出這山溝溝。
“還考個啥考!命都沒了!先休學,能活下來再說!”
“行了,都去休息吧。這麼晚了,姝念大師也累壞了。”
衆人各自回屋,我跟在姝念後面。
誰料她忽然回頭說道:“你跟着我,是打算跟我睡一起嗎?”
“啊?不不不,我沒有。我是想問問你,風凌給了你什麼,你答應救我?”
“我最近手裏缺一樣東西,剛好她有,就答應給我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
我點了點頭。我心裏猜想,她要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而且以姝唸的能力,她都得不到的東西,肯定異常珍貴。
加上之前風凌給她的一百萬,我欠她們的越來越多。
回到房間,我望着熟悉的院子,十七年我都在這裏長大,明天就要離開了。
心裏說不來的滋味。再加上短短兩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沒有任何睏意,幾乎是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一早。
我一睜眼,就看見我爹坐在我旁邊,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風娃醒了?”
我點了點頭,隨後見我爹掏出了一張銀行卡,說道:“其實這些年,你姐姐每年都會打錢過來。只是我沒有跟你說,現在你要走了,京都不比我們這小地方,到處都需要錢。這錢你拿着。”
見我不肯伸手接,我爹硬把銀行卡塞進了我手裏。
我心裏是無比抗拒的,當下,直接把銀行卡扔到了地上,冷聲說道:“他們的錢我不要!”
“爹,她們拋棄了我們,拋棄了這個家!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原諒她的!”
“閉嘴!”我爹漲紅了臉怒道,右手擡起卻停在了半空中,劇烈的顫抖着。
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與他對視着,母親的拋棄,是這麼多年卡在我心裏的一根刺,就算拔掉了,我想我也無法邁過這個坎。
我爹嘆了一口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撿起地上的銀行卡,說道:“當年,你媽媽離開,也有她的苦衷。”
隨後將銀行卡裝到了我的書包裏,臨出門前說道:“你要是覺得膈應,就放好,以後再還給她。行了,姝念大師在院子裏等着你呢。”
苦衷?
我兀自笑了一聲,說不清楚是冷笑還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