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一出門,奶奶和兩位叔叔都在院子裏站着。

    “給你十分鐘告別。我在車上等你。”姝念說完,轉身出了院子。

    昨夜被白蟒扯壞的靈棚,還一片狼藉的散在院子裏。

    我走到奶奶身邊,奶奶抹了一把眼淚,握緊我的手,這也是第一次我發現年邁的奶奶是這麼有勁,手心又是這麼溫暖。

    奶奶從棉衣的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紅色的手絹,裏面包着奶奶給我的年錢,塞進我的手裏,“風娃,到了那邊,多買點喫的,別把自己餓瘦了。”

    說着奶奶的聲音又開始梗咽起來。

    兩位叔叔也走了過來,一人遞給了我一個紅包。

    大叔用力拍了拍的我肩膀,笑道:“你叔我都沒去過京都呢,沒想到是我們風娃先去了,去了替叔看看,有啥新鮮玩意等回來了告訴叔!”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二叔則是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笑着說道:“風娃,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這簡單的八個字,一下子戳中了我鼻尖,酸酸的。我紅着眼眶,強忍着沒哭出來說道:“奶奶,叔叔,爹,新年快樂!”

    我爹也走過來,給了我一個信封,“這是你爹我給你,去了京都,買上一個手機,多給奶奶打幾個電話。”

    我使勁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放心吧!”

    “哈哈哈,好!還是我們風娃乖巧,行了!把氣氛搞這麼凝重幹什麼,我們風娃是去大城市享福去了。”大叔說道。

    “快走吧,姝念大師還在外面等你呢。”

    臨走前,我走到爺爺的遺像面前,黑白照片上面,爺爺笑的還是那麼爽朗,彷彿昔日喝酒喫肉的聲音還在我耳邊響起。

    我跪下,磕了三個頭。沒有再多看一眼,轉身就走。

    我生怕我再多看一眼這裏,再也捨不得離開。

    我聽見奶奶他們追了出來,停在了院子門口,注視着我離開。

    “開車吧。”見我上了車,姝念說道。

    我注視着窗外,努力想把村子裏的每一棵樹,每一戶人家都記下來。

    ......

    車子已經出了村子,走了一段距離了。

    一路上,姝念坐在我旁邊,手裏捧着一本書,從我上車到現在始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用餘光看了她一眼,就看見她手中的那本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偶爾有一張圖,我也沒看懂是什麼。

    可能天才不是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夠理解的。

    我抿了抿嘴脣,覺得有些口乾。

    這時從前面扔過來一瓶礦泉水,要死不活的砸在了我的...

    我雙腿一緊,硬憋着沒有叫出聲來。這要是叫出聲來,姝念問我怎麼了,我怎麼回答。

    嘶...是真疼啊!

    “那個...老弟,不好意思啊,開車呢,手底下沒把握好。”司機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事。好着呢。”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司機,塊大,體格健碩,兩個膀子上全是肌肉,留着精幹的寸頭,眉眼硬朗犀利。

    能在姝念身邊當司機的,估計是個練家子。

    “你們在說什麼?”姝念合上手中的書,望着我問道。

    還不等我回答,姝念又問道:“你冷嗎?”

    “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問懵了。

    隨後我臉一紅,趕忙鬆開夾緊的雙腿,“沒,沒,不冷。”

    隨後擰開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來緩解一下眼下的尷尬。

    真別說,一瓶水下肚,還真解渴。

    “喝完瓶子別扔啊。沒準路上能用上。”司機說道。

    “一個空瓶子,有什麼用啊?”

    司機嘿嘿一笑,“這離到京都家裏,還有七八個小時的路程,咱趕時間路上不停車。”

    我懂了,一臉無語的看着他...你早說啊!早說我不就不喝這麼多了!

    路上,我們沒有再多說話,姝念一直望着窗外,很是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於到了京都,夜晚的京都,加上又是新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五光十色的燈光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爲他們的興奮和狂歡加把料。

    車子又行駛了約莫半個小時,進入了一處僻靜的別墅區。

    “到了,下來吧。”司機說完,走過來幫我拎着行李,還偷摸說了一聲:“憋壞了吧,嘿嘿。”

    我瞅着他一臉憨憨的壞笑,把空瓶子扔到他手裏說道:“拿去,賣錢!”

    “哈哈哈,老弟有個性,對我路子!”

    我拎着簡單的行李,跟着姝念進了別墅。

    “二樓都是空房間,你自己選一個你喜歡的住。然後把你缺的東西都寫下來,一會我讓人出去買。”姝念說道。

    我點了點頭,像小學生上課一樣認真聽着。

    “你餓不餓?”

    我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有點餓了。”從早上出門到現在,我真就喝了一瓶水。

    說不餓那是假的。

    結果下一秒,姝唸的回答,讓我石化在了原地。

    “嗯...你餓的話,就多喝點水。”

    “啊?”

    只見姝念說完,美豔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我...不會做飯,平常也不是經常在家,所以家裏什麼都沒有。”

    “你要是會做飯的話,我就買些食材回來給你放冰箱,你餓了自己做。”

    “不算會做,反正能喫。”我答道。

    “那行。還有,你體內的惡靈三天發作一次,時間在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你要是不想死在外面,就最好別亂跑。”

    “那要是你不在家,惡靈剛好發作了怎麼辦?”

    “那你就給我打電話。”

    姝念把她的手機號告訴我了,我趕忙抄在了本子上,生怕丟了。

    “這裏離市區還十幾公里,你這陣子抓緊學一個駕照,出門方便些。目前我就暫時把木墩借你一用,給你當一陣子的司機。”

    “木墩?還有會開車的木頭嗎?”

    我發誓這真的是我聽到“木墩”這兩個字腦海裏的第一想法,畢竟我沒想到會有人叫這麼一個憨憨又可愛的名字。

    姝念說完,剛纔那個壯碩的司機往前邁了一步,“會開車的木頭,就是在下。”

    我嚥了口口水,人如其名,“額...好名字!挺可愛的...”

    “行了,沒什麼你就休息去吧。一會把要買的東西給我就行了。我有些事要跟木墩交代一下。”姝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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